盛筱淑方才紧急给池舟“补课”了一番。
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蕴,对付一个林皓和阿哈努根本不在话下。
她还特意做足了准备,诗词歌赋样样都给了他契合主题的一份。
只要能背下来,池舟肯定会是今夜众人的焦点。
不过他到底背不背得下来,她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
到现在这个时候她才惊讶地发现这么多年过来,她好像从来没关心过保镖兼小弟的文化教育,实在是败笔。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心里琢磨着这些,来自身旁的目光却越发不能忽视,谢维安的目光仿佛要在她的侧脸上烧个洞出来。
盛筱淑手心里冒出了点冷汗。
进殿之前紧急在图书馆里翻了一些诸如《对象生气了,怎么哄?》《如何精准拿捏另一半》《如何将两性之间的战火消弭无形》……的书。
得出来个浅薄的结论,若是对象是男的,给“甜头”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照做过后,她怎么觉得谢维安的状态好像越发不对劲了?
把心里升起来的一把浅薄的惶恐压下去,她有些僵硬地扭过头,开口问:“额,看着我做什么?”
谢维安身量很高,即使坐下来也足足高她一个脑袋,此刻看过来,仿佛居高临下似的,将自己全然纳入到他的气场当中,淡淡开了口。
“下不为例。”
声音不知道为何有些哑。
盛筱淑松了口气,嘿嘿一笑,“放心,下次再发生淑妃娘娘那种事情,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谢维安:“……”
罢了。
他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日后会有机会让她慢慢长记性的。
殿内人越来越多,在文选正式开始前,有不少朝臣开始走来走去,这边一个“兄弟”,那边几对“姐妹”,年长者是“老前辈”,年轻的是“我和你爹几十年交情”,言下之意:你要是愿意,也能叫我义父。
仿佛一瞬间,这殿上几十人都变成了开开心心团团圆圆的一家人。
唯有背人或者低头喝酒的时候,才从眼角眉梢处流出那么几分深谋远虑的心思,和专属于老狐狸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昭示着这并不是什么阖家欢乐的场合。
被谢维安放过一马的盛筱淑冷眼看着,觉得这些人说话做事都要给自己身上套一层另外的人皮,仿佛没有这点遮掩便不会说话了似的。
她便觉得这些人活得真累,又觉得有几分无可奈何,先帝那时,朝堂之上便是这个风气。
如果国丧才半年,说“改变”二字实在是任重道远。
想必风见早才是那个最头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