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筱淑脚步一顿,扶住池南手臂的手指用上了几分力道,在他的衣裳上掐出了几道痕迹。
“山海言笺?”
“嗯,是剩下的半本,在九重塔地下洞穴附近的其中一条通道里,上面还有些血迹,似乎是景术受伤过后无意间遗失的。”
盛筱淑不置可否,“沿着那条通道还有别的线索吗?”
池南摇摇头。
又想起她看不见,说道:“没有,那条通道往前不远又是一个洞穴,岔口极多,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来景术进了哪条路,想要查出来恐怕还得花费不少时间。”
她脚步顿住,轻轻地皱了下眉头。
翌日,盛筱淑被谢维安拉着手抱下马车的时候,哪怕看不见也猜得到他现在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遥远的天幕之上传来隐隐约约轰鸣的雷声,空气里满是潮湿和闷热,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耳朵动了动,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欢呼声。
今日是公主选婿武选的最后一日,也是大徵这段时间以来十分难得的盛事了,之前虽有皇上大选,但那毕竟跟平民百姓扯不上关系,连点热闹都看不着。
也难怪在这样风雨欲来的天气里,迎凤楼还能聚集这么多的人。
那人声越发近了的时候,盛筱淑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事:上次从这挤进去可是花了不少时间,今日来得晚了些,不知道还挤不挤得进去。
想法一落。
她就感觉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往下挪了挪,环住了她的腰。
随后她身子一轻,在一阵更大的惊呼声当中,自己轻轻巧巧地落了地,被扶到了座椅旁。
盛筱淑问:“迎凤楼下除了参加选婿的人不是都不能施展轻功?”
谢维安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仿佛是败下阵来一样地回答了她。
“稍后会向陛下请罪。”
她莞尔一笑,扯了扯谢维安的袖子。
无动于衷。
又扯了扯。
谢维安扭头看了一眼闭着双眼,油盐不进兀自笑得很开心的盛筱淑,觉得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火气。
但是被她可怜兮兮地扯了几下袖子后,那股火气又立马溃不成军地碎成了渣渣,登时满心满眼都是无奈。
“李夷光说了,你的毒虽然没有大碍,但一定要静养,否则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我知道。”
这话他这一路来说了没十遍也有八遍了。
“可是池舟受的伤比我还重,更是为了保护我才如此,今天他带伤也要上阵,我没理由不来看看的。”
晓之以理,然后再动之以情。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在吗?”
谢维安闭了嘴,无言以对。
他从来都是说不过她的。
“今日小公主来了吗?”
“没有,被皇上强制关在宫里了。”
盛筱淑若有所思,倒是也能理解风见早的做法。
之前风婉婉前来看了池舟的比试就走,一次还能说是巧合,能翻出各种各样的理由解释,但是再有第二次,就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进而怀疑这次选婿的公平性,对池舟也未必有好处。
于公于私,这次风婉婉的确不应该露面。
正想着,底下忽然静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