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界几年,她充实也快乐,比上辈子的三十年加起来的幸福都要多好多倍。
可是那毕竟是她经历过的时光,用自己的手脚去衡量过的时光,轻易抹不过去,被她一点一点地压在心底。
逐渐成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沉重负担。
说完。
她停住脚步,不大敢去看谢维安的脸。
从前的自己那般普通,而且加起来都活了三十几年了,好像年龄也不小了。
重生而来,像极了话本里那些阴魂不散的妖怪。
怎么想,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
盛筱淑忽然就开始后悔了。
为了自己的问心无愧,却要谢维安来选择,来承担,这真的是最好的办法吗?
万一,万一他当真因此厌弃自己,万一……
两辈子加起来,她从来没有这般忐忑过。
“说完了?”
“啊……嗯,算是吧。”
她听不出谢维安的意思。
“我说你怎么总是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是吗?原来还有那么一个世界。”
“嗯。”
“盛筱淑。”
“嗯。”
“到了。”
“啊?”
下巴被人用轻柔的力量抬起,对上了一双含笑的黑眸。
他用下巴指了指身后掩映在绿竹和梧桐树之中的大门,重复了一遍:“到家了。”
盛筱淑愣了愣。
“我看你惯会吊人胃口,有什么话回家再继续说,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咱们,来日方长。”
她眼前骤然一片模糊。
嘴角却怎么也忍不住地往上翘了起来。
是啊,来日方长。
他们还有往后许多年的日子。
“不过你还得说清楚。”
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谢维安目光危险,“你说的那个什么前辈,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筱淑:“……”
哎呀,好像说多了。
她悄悄吐吐舌头。
“不说清楚今日喝过药之后不给你吃糖。”
“这么狠?”
她莞尔一笑:“好吧,你的黑历史我都扒得差不多了,也不能让你太吃亏。”
徐安觉得,近来自家右相和盛筱淑之间的气氛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直观来看,大约就是……嗯,盛姑娘好像更喜欢黏着右相了。
不仅是吃饭,就连右相处理公务的时候都要搬个椅子坐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刷存在感。
更恐怖的是,右相对此简直是乐在其中,看着盛姑娘的眼神简直比那钩子还像钩子,他怀疑,要不是盛姑娘身上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治好,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应该都要做完了。
还有一个奇怪之处。
盛姑娘嘴里忽然多了许多从没听过的名词。
虽然之前她偶尔也会蹦出来一两个,但都没有这般频繁。
右相对此相当感兴趣,每每垂目询问,两人便相视一笑,甚是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