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句分量十分的话后,他笑问:“看你这模样,去云空那一趟是有收获了?”
盛筱淑被卖萌的自己给恶寒了一下,终于是恢复了正常,闻言往桌前一坐:“算是吧,你听说过南胤宸家吗?”
谢维安微愣了一下。
“原来如此。宸家离京已有将近六十年了,我只从史书和一些长辈的口中听说过。却忘记了南胤这个称呼本身就代表着荫封和爵位。若是原门的那些老人,的确能够想起来宸家。我会派人去查。”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一点就能通,还能举一反三。
盛筱淑只能点点下巴以表赞同。
“他还说了别人吗?”
“倒是还有一个,不过我觉得基本不可能,端王府。”
谢维安拧拧眉头:“端王府……的确。”
如今的端王府只有早已年迈的端王一人,这位王爷是个闲散贵人,也是个一年到头不上朝的主。
据说生平最爱唯有酒和玉两样,别的都未曾入眼。
一把年纪了,府里一位女眷都没有,眼看再过几年,这现存大徵第一大王府,恐怕就要绝了血脉了。
这件事风见早之前还头疼过。
当时谢维安给出的建议是,等皇上有了皇子,从皇子当中过继一支入端王脉,如此才算周全。
可如今风见早连个像样的嫔妃都没有,更别提子嗣了。
而那老端王,如今已是花甲之年,再有几年怕就要驾鹤西去了。
人可以死,但这血脉却是不能断的。
若这么探究起来,若皇上那边没有合适的人选,倒也确实是一条池舟能走的路子——当然,仅限理论上。
总归这一趟,又让他们多了些选择。
“我来查。”
谢维安道:“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一些,此事毕竟牵扯朝臣世家,一不小心容易遇到危险。知道吗?”
盛筱淑撇撇嘴,心里却暖暖的。
“叩叩——”
有人敲门。
池南道:“阁主,你的药好了。”
她顿时皱起脸。
谢维安将玉碗放在她面前,盯着她一言不发,那架势,非要看着她喝完才会继续刚才的话题。
一团一看就十分倒胃口的黑糊糊的药汤,散着一股子能让人犯鼻炎的究极苦味,但这比起它的真实味道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这药不仅苦,还有一股怪味,说不上是臭,但就是闻来令人作呕,有说不上来的腥气。
盛筱淑两辈子加起来喝过的药也不少了,但论难喝,没一个比得上这玩意儿的。
“喝吧,我给你准备了桂花糖。”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你最爱的百香铺子的桂花糖。”
盛筱淑只好端起碗,带着一脸的视死如归喝下了这碗汤药。
趁着那股呕劲还没上来,连忙啃了一口糖,这才堪堪将那股怪味给压了下去。
谢维安叹了口气:“每次让你喝药都像是要了你的命一样,有这么难喝吗?”
“你是不知道,谁喝谁知道。”
他延伸动了动。
第一次将药熬好后,为了试探药性,他曾经试喝过一次。
味道似乎也没有那般不堪。
不过这话他也没有那般不识好歹地说出来,否则以他对盛筱淑的理解,非得骂人不可。
喝了药。
谢维安说:“皇上的先行诏令已经到了,还有十日便会回京,在这之前,慢慢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