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是从郎鹰带来的,质量还算不错,至少两人到马车行的时候并没有被砸出一个洞。
上次见面的老板见他们这个时候前来,也是十分吃惊。
盛筱淑付了剩下的银子,堵住了他想要多问的嘴。
片刻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辆相当朴素的马车悄悄地出了南城门,南下而去。
越往前越荒无人烟,配上这鬼天气,胆子小的估计都要被压抑出心理疾病来。
天还没完全黑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座破庙。
虽然屋顶跟筛子一样不靠谱,还满地蜘蛛网,不过有个干燥避风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盛筱淑当机立断先在这里休息一晚。
找了片屋顶完好的角落,白鹤生了火,盛筱淑拿出干粮,支了个小铁锅,随便煮了点汤,将干粮泡软后囫囵啃了,就算对付了一顿。
饭后,她用右手拨弄着火堆,感受着冰凉的身子一点点温暖起来,半晌,她终于忍不住了,抬头瞪一眼白鹤,“有什么话就问,欲言又止了一路了,很折磨人的好吗?”
被数落了一顿的白鹤丝毫不以为意,闻言竟也真的开口问道:“不是还有几天的容错期吗,为何要这么着急?你之前说想要确认一件事,是有没有追兵吗?”
盛筱淑眼角抽了抽,“你问题还真不少。”
“还好,还没问完。”
啧啧。
她歪了头,撑着半边脸问,“以前你在谢维安身边也有这么多问题吗?”
白鹤愣了下,然后摇头。
“为什么,看我好欺负?”
“家主从前话很少的,交代了命令就不能耽搁,不然会受罚。虽然我不怕受罚,但是怕耽误家主的事,所以我很少问家主为什么要做一件事,嗯,跟徐安不一样。”
好,成功对她避而不谈,还拉踩徐安。
这小子倒是有些懂说话的艺术。
她随口问:“谢维安从前话少,他现在话也不多啊。”
白鹤相当认真地摇摇头。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家主是不一样的,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放松的家主。”
盛筱淑:“……”
沉默一会儿。
“你一直叫他家主,也是谢家的人吗?”
白鹤并未发觉自己已经被完全带偏了,闻言疑惑道:“家主没同你说过吗,谢家有两部分,一半在朝,一半在野。在野的那部分都是些谢家的私人产业,招的是各种无家可归的孤儿,经过训练,一些成为影卫,另外一些做经营生意。我是前面那种。”
盛筱淑之前隐隐猜到过,但的确是第一次听到真正的谢家背景。
难怪能成为让历代皇上都忌惮的望族。
“不过你这么告诉我这些,真的好吗?”
白鹤奇怪地看她一眼,“你既然是家主的女人,日后自然也是谢家人,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盛筱淑:“……”
“所以我刚才问的?”
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初心。
她打了个哈欠,眼底跳跃着舞动的火光。
“你说的没错,我留在苍鹰城,就是想看看那些人会不会追上来。若是不追,说明他们只是不想让我继续留在郎鹰,若是追了上来,那便是当真想要抓住我。”
两种情况的目的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