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还没睡。
而且不知为何,一脸青白色,行走间还有些怪异的滞碍。
盛筱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于是雅尔戈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冷冷道:“没想到圣女大人竟也会干这种背后给人下药的勾当。”
“这可不是我做的。”
她用下巴指了指黯淡月光下的小路:“走走?”
“哼!”
终还是跟在了她身后。
“而且。”
盛筱淑捡回来了刚才的话题:“就是一点泻药而已,对雅尔戈大人甚至算不得挠痒痒,要真是我来下药,定不会如此温和。”
“你是说乌契对我还是手下留情了吗?”
“哦,原来你看出来了啊。”
雅尔戈又是一声冷哼:“乌契跟在你身边的事情又不是秘密,我来这里这么久不见她,肯定是躲在了暗处来,呵,好不容易遇到的可以报仇的机会,居然只下这种不疼不痒的药,果然,没了圣女的名头,她就只是个废物。”
“啧啧。”
她摆摆手:“雅尔戈,她对你手下留情并非软弱,只是善良。算了,反正你不懂。她以后的生活也跟你没半分关系。要是你再想要对她不利,别怪我不客气。”
雅尔戈默然片刻,半晌,悠悠道:“你这般的女人,当真可怕。”
她莞尔。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红花城里出了什么事。”
雅尔戈不善的面色微沉:“红花城有叛徒。”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若非出现了要对佐赫不利的叛贼,佐赫不会想着这个时候来试探雅尔戈。可草原人是出了名的团结,之前想要对佐赫不利的也只有雅尔戈一人,怎么如今尘埃落定过后还会出现这种事情。
她看着雅尔戈的目光里带出来几分审视:“真的不是你干的?”
后者一声冷笑。
“我还当你有多聪明,输了就是输了,圣可汗已定,本王还真不是那般输不起的人。而且此时起事,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的手笔,束手束脚,除了让我自己的处境更糟糕,对我还有别的好处吗?”
盛筱淑在心里轻叹一声。
雅尔戈说的没错。
就算他当真还藏了打算东山再起的势力,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雅尔戈就是那个被全郎鹰的人拿着放大镜盯着的那个人,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发现。
除非他是吃坏了东西或者撞坏了脑子,不然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捣乱。
既然是这样,那红花城的乱象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草原人和大徵的人不一样,他们有万分坚定的信仰,基本每一个人心中都坚信长生天正在看着自己。
郎鹰除了争夺那圣可汗之位的时候会用手段、洒鲜血之外,一旦最终结果敲定,前尘便都是前尘。
遇上脾气不好的,将竞争对手一脉拔个干净,剩下的人是一股绳。
脾气好的,留对方一条命,不拔,却也还是一股绳。
这在大徵人眼里是难以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