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这里看书吗?
她随手抽了本书出来看,雨势丝毫不减,她看着看着,忽然就着屋内方才被她燃起来的烛火打起了瞌睡。
等到谢维安心急如焚地找到她时,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没心没肺地窝在角落里昏昏欲睡,手里还拿着一本自己曾经看过的书。
他长长叹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里,多少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没发现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放松。
谢维安走上前去,动作无声,没有吵醒正在打瞌睡的姑娘。
他将散落在周围的书册全都一一收拾好,随后拿下她手里那本放回去,这才将人抱起来,抱进自己的怀里。
她大约是真的累着了,这样都还没醒过来。
谢维安替她把了脉,确认的确没事后才抱着人往院子里卧房走去。
他为了尽快赶来这里,自己是骑马来的,将马车甩在了后面。
大约还要小半个时辰马车才能到,在那之前,只好先让她睡在自己从前的房间里了。
上一次来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然而谢维安再次踏进这里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的布置和之前一般无二,房间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沈灵怀……
他拢了拢眉心,将盛筱淑放下,仔细掖好了被子。
“叩叩——”
未关的门被轻轻扣响,白鹤站在门口。
谢维安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将床边窗户关上后才走出这个房间,关上门。
“家主。”
“怎么了?”
白鹤语速极快道:“辎阳城里的情况已经控制住了,还有几条漏网之鱼,但都翻不起什么风浪。如家主预料的那样,在辎阳往周边几个城池运出去的物资里都有不小的问题,还好被截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嗯。”
谢维安抬头看着风雨,问道:“他人怎么样了?”
“一回到马车上就像是受了风寒般,发起了热来。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谢维安目光一凛,“赶紧将人带回去好生诊治。”
“已经吩咐下去了。”
白鹤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忍不住问道:“家主明明是好几年前就在关注着辎阳这边的情况,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能切中沈灵怀的命脉。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找他说开呢?”
到如今,明明两人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却生疏至此。
谢维安按了按手掌,示意他说话声音小些。
然后才道:“我知道沈灵怀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放任他这些年。他手上沾的人命,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无辜二字,因此我迟迟没有管这里的事。只是他即将要做的事我却不能放任不管,再加上有人将信递到了我案前,便顺水推舟地来这一趟。”
顿了顿,他放缓了声音,缓缓道:“如今那几座城里的百姓毕竟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