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筱淑眉眼渐渐冷了下来。
即使杨雁行害过她,她也并不如何生气。
但是诅咒她身边的人,不可以。
她往前一步,蹲了下来。
杨雁行白着一张脸,只是瞪着她:“我什么都不会说!”
“无所谓。”
盛筱淑盯住她的眼睛,缓缓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
女人疯狂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错愕。
“你为什么会嫁给陈宁轩,真的是因为所谓的两情相悦终成眷属吗?”
杨雁行仓皇的瞳孔忽然放大,像是忽然被抓住了尾巴的猫。
她悠悠的声音继续着:“还是因为他姓陈?”
“你,你胡说什么!”
盛筱淑没理会她,自顾自说着:“但是你们成亲过后你才发现,陈宁轩只是陈家一个小旁支,没有地位也没有财势。人前恩爱的你们背后有过多少争吵?陈宁轩一次又一次地包容你,讨好你,你是怎么对他的?”
“不,不是的。”
女人神经质地摇着头,狠狠咬着下唇,一步一步往后挪。
“然后你们有了孩子,是个男孩,健康可爱,白白胖胖……但是他死了,为什么?”
盛筱淑紧紧盯着杨雁行的眼睛,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难道不是你想摆脱陈宁轩,亲手害死了他吗?”
这话一出,池舟和高豫皆是悚然一惊。
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仿佛见了鬼似的杨雁行,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难道真的下得去这样的毒手?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他自己太脆弱,对,对!”
盛筱淑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逃。
“那个孩子太脆弱,陈宁轩呢?他是怎么从一个正常人变得那般疯疯癫癫,你给他下药的时候可有想起过他曾兢兢业业养家,给你买胭脂水粉和新衣裳。”
“陈宁轩傻吗,孩子没了,自己的身体也没来由地每况愈下。他竟从未想过怀疑你,你跟他说来我的风水屋就能找到儿子,他便信了。”
杨雁行的眼里的惊恐越发浓郁,简直要浓成一团化不开的墨似的,她挣扎着要往后退,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盛筱淑忽地放轻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诛心见血:“杨雁行,陈宁轩死在福溪里,你可曾去看过他?”
“我,我,我……啊!”
她忽地尖叫起来,心底的防线在这一刻崩得粉碎。
除了撕心裂肺地喊叫,她什么都做不了。
一停下来,陈宁轩那双温和敦厚的眼睛就浮现在脑海里。她想说不是的,她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是陈家宗室,谁让你不能给我想要的东西。
盛筱淑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淡淡补了句:“不管你想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
放开了杨雁行的手,脸色惨白如纸的女人却已经没有力气往后退了。
她柔和了声音道:“如果你还有点未泯灭的良心,应该知道撺掇你给陈宁轩下毒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