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怪了,自家的药罐都不认识,捕头正在很疑惑之际,柽向回答说,“这个药罐是我家的,我娘留下来的,自从我娘去世后,就一直没有人动过,前天夜里,老石跑到我家借药罐,我问他,哪里不舒服,他说好像喝了什么不清洁的东西,喉咙里没吞下去的感觉,胃里硬硬的好像没有消化掉,浑身上下不爽快,我说你就拿吧,反正从我娘走后,就没有用过,你得拿过去擦洗干净才能用。”
捕头警觉道,“借药罐是什么时间?”
“大约子时。”
“子时?深更半夜的向你借药罐,这就蹊跷了。”
“我也觉得蹊跷了,当时我还睡了,不想起来,说明天我一早送过去,他坚持敲门,所以我起床后就找给他了。”柽向似乎想起什么来着,嘟囔道,“我观察他好像从哪里赶回来似的,像是走了很远的路,身上湿瀌瀌的,还很慌张的样子,我想问,他不回答,调头拿起了。”
“后来呢?”
“第二天晚上,我才发现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于是我跑到白杲堂找人救他。”
捕头提起药罐在吴侯闵眼前晃晃,“这是一个重要的证据,必须得带走。”转身对柽向和吴茱萸说,“你们两个,明天上午去县衙一趟,录口供。”
吴侯闵一行人走后,王叔和当即命令伙计们用皂荚汁给石菖蒲灌肠,伙计们不解地摸摸索索,王叔和焦急地催促道,“病入膏肓了,你们也看到了,他连水都灌不进去了,所以只得洗肠排毒。”
大家七手八脚地转过来,用筷子撬开他的嘴巴,一碗接着一碗地灌,当灌到第五碗的时候,灌不进去了,喉咙里直往外冒水,灌多少流出多少,床上地下到处充斥着皂荚刺鼻的气味。
“我要找出这个凶手,为你报仇。”王叔和摇摇石菖蒲的肩膀坚定地说,“你得给我活下来,只有你活下来,我才有机会。”说完望着吴茱萸,一直看到她低下头,方才罢休。
王叔和想起石菖蒲在百草堂的岁月和一路南下逃乱的艰难岁月,不禁热泪盈眶,声音颤抖地说,“都怪我不该去都城,说好了快去快回,没有想到这一去耽搁了,当初,你要跟我一同去,我要是答应了就好了,就没有今天这场寒心事了。”
希莶拉起他说,“放心吧,我爹说了,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没有对症的药,我们再研究研究一下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吃错了什么药,一一定会有救的。时候不早了,你一路奔波,还没有来得及休息,长此以往,铁人也会熬不住的。”
此时最后一声鸡啼,宣告天亮了,黎明将至,大地渐渐露出千姿百态,暴露在天空下。
这个凶手会是谁呢?王叔和边走边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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