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渝走了一趟凉州,其中的好处,自然不需要说的多清楚,而他布置的后手,也终于显现出了作用。
其实出了凉州,王博渝就一直有意无意的放慢速度,他很清楚,李东山绝对不会放他就这么离开,后发至人,首发制于人。
两军对垒,旗鼓相当的情况下,首先出手的人,就会更快暴露自己的目的和破绽。
凉州这一场,王博渝率先落子,故意露出了破绽,输了半手。
但离开凉州之后,则完全是王博渝站在了先手,等李东山落子。
陕甘必须乱,无论是从替天军一方,还是从西军一方来说,陕甘这二贼,都卡的太是位置。
替天军出兵京畿洛阳,西军在杨泽的带领下,也向宁昇称臣。而陕甘二贼,正在两军中间,也由不得王博渝不算计他们。
“军师,凉州留守的兄弟,传来消息,李东川轻骑出城,向延遂进发,追赶我们。”
一名护卫,来到王博渝面前,低声向他禀告。
王博渝并没有什么反应,这原本就在他的算计当中。
王博渝并没有小看任何一家反王,但事情就是如此,无论是从那一方面讲,各家反王,都有自己的局限性。
这是小农思想在作怪,当然,这也不仅仅缺点,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优点。
“去,想想办法,让咱们的马匹出点问题,延缓一下咱们的脚步,等一等那李东川。”
王博渝下命令的时候,一直紧盯着前方的大路,并没有看那护卫。
那护卫听了王博渝的话,愣了一下,又赶紧回道:“是,军师。”
王博渝来肃州之前,这些护卫,都是宁昇亲自下令挑选的,若只论武力,可说是百里挑一,若论其他能力,也都是军中好手,执行力没的说。
王博渝走的慢慢悠悠,但李东川一行人,却是快马疾驰。不过半天时间,就已经追上了王博渝一行人。
李东川来到王博渝面前,拱手行礼,说道:“王先生,你可让在下一顿好追啊。”
王博渝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李东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问道:“李将军,你这是?凉王不是已经拒绝我了吗?”
李东川听了王博渝这话,面露尴尬,挠了挠头,回道:“家兄太过谨慎,但他着实没有拒绝先生提议的意思,只是两军几无来往,家兄需要验证军师的话罢了。”
王博渝这才无奈的点了点头,回道:“明白了,既然是这样,那李将军来追我,想必是凉王那里,有了决断,想要与我军结盟了?”
李东川寻了个机会,坐在王博渝一旁的大石头上,猛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军师,您这一走,我军探子就报告了消息,说甘南关田昌武正在备战,西秦贼的甘水驻军,也有异动,家兄这才对军师的话深信不疑,特派我来追军师,希望两家能摒弃前嫌,结盟对抗二贼。”
王博渝听了这话,笑了笑,斜眼看着李东川,并未立刻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李东川硬着头皮,干咳了两声,说道:“家兄知道,我们这么做,着实有些小人之心,只是军师也该理解,家兄在陕甘这泥潭里,摸爬滚打十几年,才有了现在的基业,自然是谨慎无比。”
“家兄说了,这次两家结盟,愿奉宁昇大帅为主,凉州为辅,两军同仇敌忾,共抗外敌,还请军师,多多在宁大帅面前,美言几句,我凉州必定为宁大帅马首是瞻。”
王博渝这才面露喜色,不在纠结,笑了笑,对着李东川说道:“唉,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太过纠结,就在此,以大帅的名义,与西凉军结成同盟,往后,两军一致对外。”
李东川则是激动无比,对着王博渝连连称是,说道:“是是是,多谢军师宽宥,我西凉也愿和替天军攻守同步,一致对外。”
替天军与西凉的结盟,就在这荒凉的路上,确定下来,等李东川走后,王博渝仰天大笑,高兴不已。
西凉李东山会相信他的话,会答应与替天军结盟,虽然是他早已预见的事,但毕竟,这也是一大喜事不是吗。
王博渝高高兴兴的上马,向着晋阳进发,这样的好消息,他自然要尽快报告回晋阳。
宁昇带兵出征,李骏宗和韩弘士同行,晋阳城,如今是张云伟镇守。宁昇的密信说的很清楚,王博渝可自行决定行止,若是肃州事毕,可回归晋阳,晋阳一切事宜,大军后勤补给,也都交由王博渝负责。
其实王博渝明白宁昇的意思,以前的替天军,一直是宁昇之下就是张云伟,而这次攻打大同,张云伟兵败如山倒,损失了两万大军不算,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宁昇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彻底分化张云伟的势力,身为上位者,他绝不会允许自己作为大军阀之下,再有第二个如同杨泽一样的小军阀。
而替天军出兵京畿洛阳,韩李二人,又是随军的军师,所以自然不能回晋阳去。
而王博渝这个人,与李骏宗和韩弘士完全不一样,出身寒门,在替天军里,没有一点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