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抬起头回道:“骏宗兄说的没错,为百姓请命,为我族绵延,确实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放弃北方,骏宗兄爱国之心,吾感同身受,既然兄诚心邀请,那我就陪同骏宗兄走一趟,也算是为百姓出一份力。”
李骏宗一听这话,一蹦老高,高兴的喊道:“好…好…太好了,博渝兄,有你相助,事半功倍。”
其实李骏宗不知道的是,王博渝早就看透了这个天下,没人没钱,什么都做不成,他是寒门,虽有读书明志,但也一直是怀才不遇,他当然想有机会能一展才华。
王博渝与李骏宗不一样,他太需要这样的机会了。如今的宋庭,派系林立,反王四起,纷乱不堪,但不可否认,宋庭依然是这个天下最大的势力,所以他必须也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他才能有在天下人面前崭露头角的可能。
李骏宗简单安排了王博渝,就去了大同府巡防营驻地,让王博渝等在客栈,美其名曰让他好好休息,其实只是想暂时摆脱他,李骏宗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王少峰的遗体,现在暂时放在巡防营驻地,韩麒封锁了王少峰的死讯,就不能把他送回大将军府,这巡防营驻地,就是最好的地方,巡防营的统领,是韩麒的死忠邱斌,所以消息隐瞒的很好。
李骏宗在巡防营驻地简单祭奠了王少峰,就让邱斌准备了一队人马,扮成送葬的队伍,准备随时出城。
从巡防营驻地出来,李骏宗就来到了大同府一家名为丁氏作坊的地方,从进去到出来,只用了一刻钟。
这丁氏作坊,名义上是做纸的纸坊,实际上是替天军在大同暗探的秘密联络点,李骏宗来这,自然是安排关于段志龙的事。
李骏宗已经想好了,他虽然认识段志龙,但还没熟到可以让对方相信并且跟他一同出城的地步,而且就算是段志龙信他,他也不可能带段志龙出城。
不说韩麒那一关过不了,就是段志龙那一关也过不了,段志龙不是傻子,李骏宗哄骗韩麒送王少峰遗体去朔州的借口,骗不了他。
所以,李骏宗大胆了一些,既然骗不了,那就用计,自己先想办法,去见段志龙一面,顺便让那些密探配合,先把段志龙放倒,放在棺材里,一同带出城。
李骏宗是个胆大的,也是心黑的,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投效宁昇,那这收揽人才,招贤纳士,就得做好,更何况,是段志龙这种将帅之才。
出了丁家作坊,李骏宗就在路上,买了两坛子酒,一边溜达着,一边朝着段志龙的府上走去。
李骏宗相信,段志龙府邸,一定会有韩麒的人在看管,这是一定的,毕竟这种大才,谁都不可能轻易放心,所以就直接从明面上,打消这些人的怀疑。
即便李骏宗去看望段志龙的消息,传到韩麒耳中,李骏宗这大摇大摆的架势,也不会让韩麒怀疑,那他想的事,就成功了一半。
在段志龙府邸门前,李骏宗整了整衣服,又颠了颠手中酒坛,这才向着门口守门的军士说道:“去,通报一声,新任大同通判,彼时旧友,李骏宗求见。”
原本在看书的段志龙,被下人这传话,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和李骏宗也算相识,当初在肃州时,李骏宗曾为劳军使,所以段志龙也不疑有他,赶忙出来迎接。
府门大开,段志龙赶紧走了出来,拱手行礼,对着李骏宗说道:“侍郎大人,真是没想到,您怎么也到大同来了,快请快请,咱们进府说话。”
李骏宗看着一脸笑意的段志龙,也赶紧拱手,回道:“呵呵,段将军,这侍郎的称呼,就免了吧,如今我已经是被贬为大同通判了,日后咱们要一地为官,所以来见你一见,还请段将军莫要怪我唐突才是。”
段志龙听罢,有些尴尬,愣在那里,缓了一会,这才又说道:“是我的不是,在这大同城呆的太久了,消息有些闭塞,快请,李大人,咱们进府说话。”
进得府中,两人分宾主落座,李骏宗这才拿起手中酒坛,说道:“段将军,我就索性再唐突一些,来的匆忙,只带了两坛酒,就麻烦你府中下人,弄着酒菜,咱们边喝边叙话,可好?”
段志龙是的直肠子,见李骏宗这么说,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赶紧回道:“李大人哪里的话,是我招待不周了,我这就让下人准备,稍后我就陪李大人喝上一杯。”
段志龙赶紧吩咐下人,准备了一些酒菜,二人等酒菜的功夫,李骏宗又说明了来意。
“唉,段将军,我被贬来大同,也是两眼一抹黑,这才想起,段将军也在大同,所以就冒昧来访,做了恶客,你可不要怪罪。”
段志龙则是满脸笑意的回道:“李大人客气,你我相识于肃州,也甚是投缘,您能来我府上,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
李骏宗见他这么说,内心也安定了不少,知道段志龙并未多想,而且他也知道段志龙再大同没朋友,所以自己过来,才不会有什么疑问。
这才又开口说道:“唉,帝师去后,张之彦任平章政事,一些谣言,就让满朝文武慌了神,甚至还放言要放弃北方,将西军和大同军南调,我因为多嘴,才被罚出京,来了大同任职。昨晚刚到大同,今早见了韩麒将军,得知了王大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特来向段将军请教,这大同,该怎么守?我身为通判,又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