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小手紧紧揪着小榻上一层软软的皮毛垫子,宣平公主被那邪肆的情郎反诘得说不出话来。
看她的小脸带泪,姿势柔弱,周身脆弱又无助的模样,他冷笑,“你若不信,看着镜子。”
男人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迫她正眼直视那镜中画面,“告诉我,我,泠渊陌现在上的人,是谁?”
“啊啊……”随着那沉声质问,他的越发狠厉。
“说呀,是谁?”他一手仍扣着她巴掌大的脸儿,“我泠渊陌从始至终,睡过别的女人吗?嗯?”
“啊……呜嗯……”被迫注视着梳妆镜中这般情景,宣平公主泪眼婆娑,若在以往,她可能又是巴巴地哭着求饶,现下,心里却有股倔强的劲儿涌了上来,“明明、明明是你……呜……是你把我当、当成珞儿……呜呜……”
说着,说着,忍不住啜泣起来,那委屈中夹杂着水般娇软的嗓音,愈发惹得男人沈眸幽暗,俊容紧绷。
欺负她的欲望愈演愈烈,一开口,便是极度暗哑的沉沉低语:“我何时将你当成了……旁的人?”
“你还不承认……呜呜……”明知道跟醉鬼说不清楚,沈兮珞还是忍不住哭得伤心,“你的靖宇堂,不是还有个密室……里面、里面全是珞儿……呜……你还把我当成了……”
“嘘——”看她哭得心碎,那俊美而粗鲁的醉郎君好似真的被打动了一点,手上动作缓下来。
“呜……你、你惯会欺负我……侮辱我……”反正他也醉了,等他清醒了,想来也不可能记得她说的话。心底掩埋的那些伤痛,干脆一股脑儿都发泄出来。
她先是捂着脸儿哭,樱桃小口中不断吐出可怜兮兮的控诉,“我嫁给你三年,你都没看过我一眼,更别说洞房花烛……结果、结果我的清白,就被你当做她人给毁了……呜……”
“傻珞珞,别哭了。”
男人终于有些心疼的模样,松开了欺负她的手,改而揩去她满脸的泪,又低下头,轻吻住她的额角,叹息的声音,就微有些含糊,像是悠悠然来自天边。
“唉……为夫是不大会饮酒,不会饮酒,省掉许多应酬。可是偶尔醉一醉,也能装装傻,卖卖疯,人生不才会有更多意外惊喜么?”
他的意思,是他醉酒不过是个借口,实则装疯卖傻,解酒恣意?
那回她自残之后,他又借酒来轻薄她,这点男人的劣根性她已然了悟,可是第一回——他明明口口声声唤的都是珞儿,还有那一室的画像,无不证明他是因为将她当成了珞儿,才会碰了她这个他三年都不屑看一眼的女子,而后才有了她与他这半年来的纠葛……
“你知道靖宇堂的密室,却一定不知道,赤宁城里,还有一个地下‘宫殿’……”男人眸中仍含微醺,语气听起来,却正经了许多。
“什么?”
是啊,她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曾得知赤宁城的诸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