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极笑意渐褪,面露一丝残忍的杀意,“如若不是看在我妹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早就已经死了,玩弄女人的感情,利用女人为你的刀剑,这一套,天下真是没有人玩得比你泠渊陌更好了!”
“陛下言重了。”赤宁城主这回微微蹙起了眉,玉般的一张脸带了丝无奈,“赤宁城本就没有什么女子,就算有,泠某也会一一斩断,至于无痕,她是个可怜人,陛下愿意收容,本就是美事一桩。我看这后宫似乎空虚得很,想来陛下是要封妃还是封后,都有许多的余地。”
封后……听到这里,沈无极长眉一挑,似有所动。
“陛下若能称心如意,泠某在此先祝两位百年好合。”赤宁城主微微做了个揖,“假若方便,泠某想在公主的殿中叨扰一宿,明日,我自会带公主离开。”
矗立良久,都不见皇帝有所回应,泠渊陌转身告辞,准备出殿而去。
这时却听皇帝随手一拂,案上的东西又零零碎碎摔了一地。外头的守卫军立时鱼贯而入,团团将那银发男子围了起来!
“在我中州惹上了人命官司,还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是不可能了。”沈无极的声音冷冷的,透着阴恻恻的寒气,“将赤宁城主拿下,由诏狱关押,择日待朕亲审!”
泠渊陌回首,瞥了一眼这以疯癫狠厉出名的中州皇帝,轻轻嗤了一声。深夜的寒风从大开的殿门口灌了进来,一时间,长袍鼓动,银发飞舞,如雪纷飞。
以彪悍出名的中州守将们静候了大半夜,此时虽手握长枪,却无一人敢轻易上前,对那徒手而立的神仙般人物发起袭击。
泠渊陌根本未看一眼身畔虎视眈眈的一群卫兵,目光从皇帝脸上缓缓游移到地上,透过包围的缝隙,掌风一起,一封方才被皇帝捏热了的奏折,已落入他修长的手指之间。
“亲儿不幸殒命……陈尸于街巷,呜呼哀哉……望陛下严查此案,还贾府上下一个公道……太子太傅贾斯年叩拜”
只消一眼,事情的始末似已呼之欲出。
皇帝仔细观察着那人玉般的容颜上每一丝表情,“朕这妹婿一来中州,便出了这样大的案子,朕一醒来便为此案不知接了多少折子,耗了多少心神,你可有话要说?”
诏狱虽不若普通的监狱暗无天日,然而阴森之气毫不逊于天下任何牢狱。隐约似乎还能听到其他的囚室传来的哀求嚎叫之声,撩得人打从心眼里泛起寒气。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相见,一对曾经的夫妻,一个面露不解,一个冷眼正色。
“公主有何见教,尽管说来便是。”赤宁城主松开了扶额的手指,理了理自己微有些狼狈的衣裳,嘴角竟带上了丝笑意。
见他那刺眼的笑,宣平公主皱起了眉,“宁城主是不承认杀人之罪?”
“杀人?这天下能让泠某出手杀的,也没有几,让我想想,在南地边陲客栈,似乎曾经为了救我族妹,杀过一个。”泠渊陌的笑意加深,沈眸慵懒地瞥着女人冷淡的小脸,“不知中州管不管啊?”
听到他所谓的“族妹”,迷糊间曾经与男人放肆缠绵的画面蓦地涌上脑海,那女子不顾羞耻地缠着男人,口中吟哦不断,还娇媚入骨地唤着对方“九哥哥”。
中州公主暗暗将手心捏得更紧,强迫自己将那些羞人的画面重新抹去,冷着嗓子道:“南地发生的事,中州姑且不追究,然而见彰城里出了人命,恐怕宁城主轻易脱不了干系。”
“若我说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