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的夜，总是这样漫长。

惜芸走出清元殿，脚步如烟，轻得像月下的仙子，踩着满地的落花，孤单地飘荡。

她穿过了长长的连廊，穿过了清幽的湖堤，片刻功夫，便来到刘陵的寝殿。

刘陵身边所有的乳娘宫女侍卫太监，惜芸通通信不过，尽数换了。

她将如花，似玉，陈原，伍轩都调到刘陵的居所，而整个寝殿的侍卫，也全部是从刘子醉的王府里派过来的，绝对可靠。

惜芸这几天，都是住在圣吾宫，就挨在刘陵的寝殿旁边，每天夜里，她都会来看看这个名义上是天子，其实却是个孤儿的小皇帝。

此时刘陵已睡了，躺在小小的摇篮里，小脸如苹果般的红润可爱，惜芸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对刘陵也多了几分感情，为他掖掖小被子，又亲了亲他柔软的额头。

如花和似玉守在摇篮旁，穿着素色的孝服，这两个原本俏丽动人的女子，都已瘦得似皮包骨般，脸颊全凹下去了，眼睛肿得吓人。

自从刘子醉逝世后，她俩眼中的泪水就没有干过，仿佛生活的主心骨一下子坍塌了，天崩地裂般的打击。

“姑娘来了！”

如花勉强笑了笑，抹去脸颊上的泪，惜芸怜惜地望着她，想劝慰几句，又不知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