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至所距光亮颇为相近之处后,小心翼翼落足而下,站稳身形,墨色花海于眼前起伏波动,略微轻泛飒飒之声,方才我所循而来的那处光亮,此时便存于墨瓷香玦花海其内,并未过多在意,继而缓身弯腰,垂眸轻折下了一朵墨瓷香玦,将墨瓷香玦自掌心幻化至无后,方才转身想要离去,悬崖谷底倾拂的微凉寒风却相携传来了阵阵男子轻言相语之声。
“母妃,儿臣而今已为魔族至尊,但不知为何,儿臣却有一种几近失去所有的感觉,甚为凄凉。”
“母妃放心,儿臣定会为母妃报仇的,那龙夜,我定会让他付出同等的代价,令他失去一切,可是母妃,那个女子,我许然是下不了手的……”
此言入耳,不觉滞足,染姝其墓便于此处墨瓷香玦花海之内,而相唤于其母妃的,也只有墨渊一人而已,本是我万般想要避开之人,却未成想,这墨渊竟颇为巧合地身处此处,隐隐压制住心底的不安,催动体内法力又将周身所布的无色结界再行加固了几许,继而掩蔽气息,腾身向相反方向疾行而去。
一边腾身向悬崖其上而行,一边不觉思及着墨渊方才所言的种种,看来,他而今确是对太子龙夜恨之入骨的,且定然会用尽心思对他不利,可他所言其内所谓的那个女子,我却不知他所相指的是为何人,竟会让心思诡谲手段狠毒的他无法下手。
正值这般思及之时,不觉之间,已将至悬崖其上,方才催动法力加快了些许腾身速度,几近同时,忽觉身后猛然袭来了一阵刺骨恶寒之风,寒凉之意缭绕周身,所布于周身的无色结界屏障随之骤然消散,未及反应,顿然便自空中疾速落身而下,尝试催动法术加持,但却不知为何,已然无法动用半分。
寒风飒飒自耳畔吹拂而过,同悬崖谷底的距离愈渐拉近,但自身体内的璇玑璨玉之息却仍旧无法动用半分,于将要坠落至底之时,忽而环住身形,合上双眸,紧咬住下唇,如此距离坠身而下,且并无任何相护,决然无法逃过断骨重伤的结果,可待身形骤然停滞后,却并未迎来如同所想之中的那般锥心苦楚,恍若坠身于云团其内一般,未觉半分痛处。
心中倍感不解,且颇觉异样,随之缓而轻启眼帘,待至睁开双眸,见及眼前所距咫尺之人后,心中骤觉撼然,万般惊诧,我自如此高处坠身而下之所以不觉痛处,是因我并未坠落于这悬崖谷底,而是被此人承接入了怀中,抬眸相望于其,四目对望,不禁略有几许顿神,见我如此,此人唇角轻勾,略拂轻佻之色,垂眸凝望于我。
此人,正是方才我于墨瓷香玦花海其前万般想要避开之人,而今魔族新任的魔君——墨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