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快速闪现之前的那些年,把每一个可寻得到的记忆,反复斟酌,确定宝月大概率不会有一个哥哥,心才稍稍安稳下来。
冷静片刻后,陆寄洲问她:“那你哥哥叫什么名字?他是干什么的?”
宝月不假思索:“秦昭和,他是相府的大公子,是大冀最最厉害的探花郎,天底下对我最好的哥哥。”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神情万分认真,说起那个并不存在的哥哥,还有点得意。
陆寄洲一时被唬住,怔怔地看着她。
宝月一想到秦昭和,脑子里那些场景自动跳了出来。
从小时候她就爱缠着兄长,一犯了错,就跑到兄长身后去。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兄长也护不住她,两人被打了一顿手心后,被罚着去了祠堂。
兄长疼她,小时候娘亲总是生病,爹爹忙着朝中的大小事,回家也是肃着一张脸,动不动就要给她请教养嬷嬷,要不就是打她手心。
爹爹在家说一不二,罚她时,祖母和娘亲是不能求情的。
只有哥哥可以依靠,会护着她,会为她跟爹爹吵架。
虽然本来是训斥一顿,打两下手心的小事,发展到最后,打手板子,再到祠堂罚跪。
总之,在宝月眼中,哥哥是她的神。
除了她的小将军,宝月最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了。
秦昭和?相府?大冀?探花郎?
怎么看,怎么像是宝月犯了迷糊。他抱着宝月跟自己面对面坐着,捧着她的脸,继续诱问:“那你叫什么?家里有谁还记得吗?”
宝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叫秦宝月,祖婆的名字是赵兰君,爸爸是秦恪礼,还有阿婆,还有林姨,薇薇,三叔,丹青……”
她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的认真,眼看她把秦铮、何森这样的都算上了,陆寄洲还没听见自己的名字。
越听越气,胸口气得酸疼。
再气也记得宝月口中那个了不起的哥哥,陆寄洲有了危机感。
若是真实存在的人还好,可活在宝月的想象中,陆寄洲拿不准用什么方式去打败一个烙进宝月心里的人。
陆寄洲不承认,自己会被虚幻打败。
“那秦昭和呢?你还没算他。”陆寄洲语气酸溜溜的。
宝月摇头:“哥哥不算,在这里不算。”
陆寄洲憋着气:“那他在哪儿?”这么真实的人,陆寄洲总怀疑宝月将某个人的形象,当作了“哥哥秦昭和”。
他得有所防备才可以。
“在哪儿?”宝月懵了一会儿,捂住自己的心口处:“哥哥在这儿。”
哥哥在这儿。
陆寄洲死死盯住宝月的心口位置,醋坛子被妒火一下子点着了。
“你说,他在你这儿?”陆寄洲伸手,缓缓覆在宝月的手上。
宝月歪着头思考一会儿,郑重地点头。
“他在这儿,我在哪儿?”哪怕宝月现在不甚清醒,说出的话也不合事实,陆寄洲也忍不住生气吃醋。
他禁锢着她的腰身,把她欲说出口的话,全部吃到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