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转身，圆影取过披风帮宝月穿好，送宝月出了门。

浮香苦着脸在后门等她，见她来了松了一口气，忙上前来：“小姐。”

“嗯，爹爹呢？可议完事了？”

除夕夜宝月跟着去赴宴，坐在兄长旁边微低着头，眼珠子在人群中四处搜寻。

看到了，他在那，六殿下吃得胖了些，整个地挡住了他。他今日穿了件青色的袍子，衬得他面色清俊。可是不是单薄了些？

宝月想着，身旁伸过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发顶。宝月急忙摆正视线，微低着头，看着前方案子上的吃食。

丝乐声在大殿上响起，宴上君臣和乐。宝月吃了几口便停住，借着欣赏舞姿的空，眼神飘向了七殿下。

对面坐着右相家的楚颂云，宝月看着楚颂云伸手向着七殿下，七殿下递过什么东西去，远远看着好似是在拉手。

宝月低下头，不想理会楚颂云冲她扬起脸的得意。

御花园的高台水榭上，是看烟花最好不过的地方。宝月拽着兄长的手，兴冲冲地往栏杆旁挤。

“呦，秦大公子。”

宝月回头，见着顶着一张包子脸的楚行云，身旁跟着张贵妃所出的四殿下。

宝月跟着兄长行了礼，四殿下摆摆手：“今日过节，随意些便可。”

他走过来，捏了捏宝月头上的小发髻：“月妹妹看这烟花可好？”

宝月赶紧应好，兄长不动声色地拉着宝月往后退了退，邀四殿下一同看烟花。

水榭上的夫人小姐忙着抬头看烟花，长廊里欢声笑语一片。宝月正抬头看着，冷不丁手里被塞了东西。她转过头向上看去，楚行云白团团的一张脸上挂着讨好般的笑。

宝月往兄长身上挤了挤，手里捏着鼓鼓囊囊的软东西。宝月低头，看着那块蜂蜜梅子糕。

楚行云低下头：“从我妹妹那儿得来的，你尝尝，味道还不错哩。”

味道当然不错，宝月垂着头，忽然有些难过。

彼时她还小，看着那块自己舍不得吃的糕，辗转一圈又回到了自己手里，平时的千分喜爱，忽然变得腻味。

烟花停歇，长廊上幽暗一片，宝月望着对面几步远的台子上，新一轮的烟花炸开，光亮下，楚颂云旁站着身穿青色袍子的人……

……

宝月醒来，眯着眼盯着昏暗的帐子顶。这一觉睡得太沉，梦里记起许多从前凌乱的小事。

宿舍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宝月坐起身，捏了捏酸痛的脖子，伸手掀开帐子，视线跟床下一人对上。

冯雪愣了愣，她以为宿舍没人才会挑这个点回来。她别开眼，拿过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宝月放下帐子，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七点钟。她换好衣服，走下去，准备出门吃点东西。

冯雪端了杯热水坐在桌边，头也不回道：“外面下雨了，出门带把伞。”

宝月见她跟自己说话，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应道：“嗯，知道了。”

雨下得很大，宿舍门前积了一汪水，宝月抬头看着夜空中的雨帘，往一楼里的便利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