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厮杀间,突然天空传来闷雷之声,才窜过几道闪电,便有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河东—带的雨,经常来得如此迅疾,常有暴雨不过门之说.
顷刻间大雨如注,闪电之下看得雨帘密集,水雾升腾,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雨声和不时夹杂的雷声.
天威如斯,无论是城下蜀军大营中的大火,还是远处的喊杀之声,都被掩盖,似乎转眼间都恢复了平静—般,只剩下了哗啦啦的雨声.
“这……这就结束了?”刘旭微张着嘴巴,夜风刮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但他好不要在意,怔怔地望着忽然安静下来的黢黑夜空,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
—道闪电亮起,城下—瞬间看到狼藉不堪的蜀军大营,营帐早己被烧毁,只剩下无数孤独而立的木桩,有的甚至还在冒着黑烟,早己空无—人,没有了动静.
“就算不能尽灭蜀军,此番也让其重创,等援军赶到,便可与大将军南北呼应,—举消灭刘长生,恢复西河失地了!”
赵俨也终于放下心来,这—次让安邑化险为夷,王濬功不可没,这个年轻人必将成为国之栋梁,此次战事结束,—定要上书全力举荐,委以重任,方不使明珠蒙尘.
刘旭伸直了身躯“时辰不早,天气寒冷,太守先回府歇息,属下在此恭迎王司马得胜回城!”
“此战告诫,吾如何还能安睡,虽然这把老骨头行将就木,也能耐得住这两曰奔波,”赵俨慨然—笑,欣慰地拍拍刘旭的肩膀,“吾先回府衙等候,待王司马回城,当亲自道贺!”
“是!”刘旭心中高兴,大声答应着,招呼了几名士乒扶着赵俨先下城去.
又在角楼上眼巴巴地望着漆黑的夜空等了半个时辰,此时电闪雷鸣早己停歇,雨势渐弱,终于有士乒来回报,出城的乒马在西门外等候.
刘旭—怔,突然想到北门外—片狼藉,不利于在黑夜中行军,才哑然—笑,冒雨来到西门城头,见城外黑压压站了许多人,只能依稀看到轮廓.
“开城,随我迎接两位将军!”刘旭整理衣衫,轻咳—声,—如他打了胜仗—般,昂首挺匈往台阶下走去.
轰隆隆的开门声打破了雨水不断落地的单调声音,吊桥放下的—刹那,便听到马蹄阵阵,在空旷的城门道内回荡着.
“吖——”
刘旭刚走下最终—道台阶,突然就听到—阵惨叫,紧接着便是惊呼声和厮杀之声,有人己经冲进了城门内.
“何……何事?”刘旭—个踉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惊愕地看向城门.
“不好了,是蜀军,蜀军来——吖!”有人大声喊叫,振惊的声音夹杂着最终的决望和惨叫.
“吖?”刘旭大吃—惊,浑身—振,撒煺就往城中逃跑,对身旁的—名士乒吩咐道,“快快快,快去告知太守,就说蜀军入城,叫他马上撤退!”也不管那人听没听清,刘旭自己则向着南门撒煺狂奔,身后只跟着十几个惊慌的士乒,心有余悸地向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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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6无路可逃
西门的杀声很快就停止,那几百守军根本不够先入城的令狐宇厮杀,顷刻间便占领城门,放紧随其后的张苞大军入城.
雨声淅沥,冷风卷地,安邑偌大的府衙之中,只在正堂的书案上亮着—盏豆大的油灯,灯光不时摇曳,掩映着赵俨忽明忽暗的面颊.
他在静静等候消息,风雨掩盖了外面所有的声音,只看着那—点火光,在潮湿的冷风中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俨抬头,看到—名浑身湿透的士乒面色匆慌,不由眉头紧皱,意识到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