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尘话声一落，阮卿竹便扫见墨宁轩的脸色，一下从秋日般萧瑟骤变为极地的冰寒。那眼神中骤然射出的杀意让她心头一颤，从未见过这样的墨宁轩，仿佛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阮卿竹顿了顿，气息一稳，便听墨宁轩幽深低沉的声音响起：“查！任何蛛丝马迹，杀！”

这样的死命令，仿佛恨死了那苗族圣女。

阮卿竹转念一想，心中有几分明白，能让墨宁轩有如此情绪之人，必定是与他有深仇大恨的，再加上是苗族的圣女……阮卿竹猜想她应当是对墨宁轩下蛊之人，后墨宁霜无辜受了那蛊毒，自然墨宁轩恨那人入骨。

“那位圣女年岁几何？”阮卿竹忽而问了一句，见赵飞尘诧异的目光，失笑道：“我解了霜儿身上的噬心蛊，这蛊虫被灭，会有反噬。”

赵飞尘答道：“大约双十年华。”

一抹惊讶自阮卿竹眼底闪过，这么年轻？

可惜。

“那你们要找的不是双十年华的扫女，而应该是三十出头的少妇，或者更加年老的老妪。”她坦然道，见二人神色迷惑，便解释道，“要对别人下噬心蛊，必须用自己的心头血，若是蛊毒被解，会造成反噬，母蛊会吸走下蛊者的心头血，造成早衰变老之症。”

赵飞尘睁大眼眶，似有些惊诧，而墨宁轩，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

“所以那位圣女，若是双十年华，外貌如今看来必过三十，若是严重些……”后半句话，阮卿竹未说出口，但已有足够的想象空间。

“去找。”墨宁轩一声令下，赵飞尘便消失在拐角，听雨默默地一路听下，颇为担忧的目光扫过阮卿竹的侧颜，异芒自眼中一闪而过。

“殿下，娘娘。马车修好了。”身后车轮声滚滚，马夫驾着马车从路口过来，正好瞧见三人站在原地，便轻呼了句。

三人回头，默然颔首下上了马车，待行过两条街时，听雨才恍然惊呼一声。

“怎么？”阮卿竹摇头看她，心头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听画还在第一酒楼。”听雨闷声一道，阮卿竹目瞪口呆。

是了，怎么把听画忘在酒楼中了！

“属下这便去将人带回。”听雨低头回禀一句，闪身出了马车，原本就宽敞的马车里如今只剩下墨宁轩与阮卿竹二人，自然显得更加空旷。

二人一左一右坐着，默默无声，阮卿竹微转过头，好奇地打量着墨宁轩，目光虽不具任何侵略性，仍旧惹墨宁轩皱眉。

只他也不开口，幽幽冷冷地看过来，与阮卿竹对视两眼，见她两眼放空，更像是在发呆，便收回目光。

只一转头，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又来了。

几次之下，他终于似有几分被恼怒。

“看什么？”他拧眉问道。

阮卿竹摇摇头，撑着下巴靠在马车壁上，轻声道：“只是好奇，霜儿的蛊是五年前所中，那时候的苗族圣女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狠心。”

墨宁轩目光一沉，沉寂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她是替我中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