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歌：“好，去请温老爷子过来！”

而这个时候，钱信大步进来，到了白慕歌的跟前，道：“大人，画舫上有一名妓女，叫秦苑，也说愿意作证！她此刻就在公堂之外，大人，您要见她吗？”

这话钱信问得小心翼翼，因为娼妓都是叫人看不起的。

但白慕歌脸色如常，甚至更客气了几分，道：“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

秦苑就进来了，她长着一张清冷孤寒的面容，堪称绝色，这气度当真看不出来是个风尘女子。

她进来看了一眼白慕歌，跪下道：“白大人，小女子秦苑，乃是画舫上的一名……娼妓。前日晚间，小女子喝多了一些，原是出来醒酒，却是目睹了一名女子，被陈耀忠陈大人误杀。

并看见了他们抛尸，不止如此，有个小姑娘似乎也看见了，她不似小女子沉稳，逃跑的路上不小心绊到了树枝，便被追杀了！

小女子原是想跟上去看看，但画舫的老鸨，正好出来叫小女子进去陪客人，小女子告知老鸨此事，老鸨也吓了一跳，怕我生事，便将我关起来了。

今日我在画舫楼上，听到有人来画舫盘问，我故意拍门，弄出声响，惊动了衙役，这才来能作证。”

钱信也是道：“大人，的确如此，我等问画舫上的其他人，他们都说不知道，后头我听见楼上有声响，上来看了一眼，才遇见了被关着的秦姑娘，逼着老鸨开了锁才带她过来！”

秦苑苦笑道：“若非小女子是头牌，老鸨舍不得杀我，恐怕我这条命现在已经没了！大人，小女子自知身份低贱，为世人不耻，所以并不知道，我这些证词是不是能用，但既然我是一个人，上天让我看见了这些，我自不能保持沉默，要把事情说明白！”

白慕歌原是想扶对方起来，但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个男人，于是顿了一下。

便退开道：“姑娘请起！本官险些忘了自己是个男子，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姑娘纵然出身风尘，但却心怀大义，便似青莲，出淤泥而不染，这极其可贵，并无什么低贱可说！本官要感谢姑娘，仗义执言！”

秦苑这些年来，倒是第一回，有个男人，客客气气地对待自己，把自己当姑娘看，而不是当做轻贱的娼妓，随便调戏，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也满是赞许，她觉得自己的人格，第一次被人承认，竟忍不住落泪。

白慕歌见着她哭了，倒愣了一下：“姑娘，你怎么了？”

秦苑擦了一把眼泪，道：“没什么！只是小时候同父母走失了，被人贩子卖到了画舫之后，我再也没听见人，客气叫我一声姑娘。”

白慕歌立刻蹙眉，问道：“那你可知，你老家何处，父母姓甚名谁，本官可以帮你找！还有那人贩子是谁，本官必定严惩！”

秦苑摇头道：“听闻那人贩子，三年前就失足落水死了。家人也不必找了，我如今这个身份，就是回家了，也是辱没家声。我只希望，有朝一日我的银子存够了，能给自己赎身，离开画舫去过自在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慕歌想着，自己也是个土豪了，道：“我有些薄产，如果姑娘不弃，此事之后，我愿意替姑娘赎身！”

古代的女子沦落风尘，也是命苦，都是女人，既然能帮一把，白慕歌自然也愿意帮她。

秦苑愕然地看向白慕歌。

其他人也听傻了。

衙役们看着秦苑，哎，确实挺好看的，难道大人之前不喜欢，其他来给大人示好的大家闺秀，却是喜欢秦苑这样的？

但是有一说一，这女子看起来浩然正气，当真不像是风尘女子。她沦落在画舫陪客人，实在是可惜，若不是说她是娼妓，这走出去要说是大家闺秀，也是有人信的，大人喜欢也不奇怪啊。

秦苑顿了一下，红着脸道：“秦苑愿意伺候大人！”

这样俊朗的男儿，又这般为百姓着想，对自己如此尊重，秦苑觉得自己这许多年，在画舫见过所有的男人，给白慕歌提鞋都不配，若当真能伺候他，就是为奴为婢，一生没个名份，她也是甘愿的。

这下白慕歌懵逼了！

她赶紧摆手道：“不不不！不用！姑娘误会了，本官不是这个意思。本官是敬佩姑娘的人品，又知道姑娘有心从良，所以能帮就帮一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