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兀地撩起，白慕歌正巧看向窗外，看见手起刀落，屠夫手中的刀，砍在了猪身上，只是一瞬间，车帘又恢复原样。

但是白慕歌的脸色，还是惨白如纸。

看着她惊变的脸色，玄王殿下眉心一皱，也打开了车帘，看了一眼，见着那边杀猪的，遍地都是血腥，他没忍住，抓住了白慕歌的手，大手包裹住软弱无骨的小手，令他心头微跳，呼吸都快了几分。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

担心地问了白慕歌一句：“你不舒服？”

白慕歌还陷在恐惧里，没注意到握着手有什么不妥，只当对方是在表示关心，便微白着面色，直言道：“昨天去抓山贼，其实……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杀人。尽管昨日一整天，都在保持淡定，淡定到我自己都以为自己不怕，可是没想到，昨晚竟然还做噩梦了。”

作为一个正常人，第一次当面看见有人被杀，看见死者的血飞溅到自己的身上，怎么可能不害怕。

只是当时她作为京兆府尹，那个场面不能乱，她更不能尖叫，一直强忍着，等到后头又发现自己来姨妈了，这股子害怕就被另外一种害怕覆盖了，暂时把看见死人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总之昨天她挺累的。

堪称是心力交猝。

想到这儿，她伸出另外一只没被他抓着的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确实是一抽一抽的疼，晚上还被惊醒过一次，满身都是汗。

这会儿看见人家杀猪，手起刀落，难免就想起来，昨天混战的时候，士兵们和山贼们互相砍杀的画面。

看着她的面色，的确是难看得厉害，玄王殿下想了想，大抵她当上这个京兆府尹之前，从来都没遇见过这种大规模的斗杀场面，也没受过这种怕。

于是，他眉心一动，开口提议道：“如果不想做了，不如不做了！”

白慕歌诧异地抬眼看向他，问道：“不做什么？”

她的小脸还是惨白得让人心疼那种。

玄王殿下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接着道：“不做这个京兆府尹啊，害怕的话，你写个折子请辞，本王帮你递上去给父皇！日后你就搬来玄王府，在爷眼皮子底下待着，但凡有危险的地方，吓人的场面，爷都不让你去。谁再想找你的麻烦，除非来翻了玄王府的门槛。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这样子，玄王殿下会觉得有些可惜，因为他面前这个人，在官场上，为百姓们做事的时候，是真的太耀眼了，但是……

比起这小子的安全，比起这小子的恐惧，令狐悦觉得，他愿意退下来也挺好。

白慕歌听得脸更白了，疯狂地摇头：“不不不，不用了，多谢殿下美意！”

都已经欺君过了，所以就算是辞官了，也无法恢复女儿身，并不能解除她最大的忧患。而住到玄王府，那岂不是更容易露馅了，大佬在说什么呢？

令狐悦微微眯了一下眸子，语气带了点凉意：“怎么？不愿意跟爷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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