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日子当真弹指即逝,上蹿下跳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充分利用好了每分每秒,但结束后回想还是觉得自己过得应当还能再充实些。
坐在回宫的马车上,靠着柔软舒服的坐垫,我和宋珩又都是一言不发。
宋珩最近似乎心事重重,我突然又想起了刚回眠松山那夜我与宋珩如往常般同塌而眠的时候。
晚间我迷迷糊糊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被紧紧环住,以往宋珩也会拥我入眠,但这次力气似乎有些大,我不觉便睁了眼。
睁眼后便看见宋珩正面对面望着我,似乎已经持续这个动作很久了。
那夜月光清朗,窗户半开,我们隐约都能瞧见彼此,他见我醒来时眼里划过一霎的诧异,但随即又恢复了寻常神色,轻轻唤了我一句:“霜儿。”
我有些好奇地望着他:“嗯?”
“我,”他顿了顿,夜间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低哑:“没事。”
我被他这样搞的脑子里更是一头雾水,他突然又开口问我:“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这是我从未料到的问题,也是我鲜少听到他支吾的语气。
我们以往同塌而眠会很有默契地安安静静互不干扰,自然不会在床上还是夜里行这般亲昵之事。
我们心里大概都明白,晚上可不及白日可以很好地把握控制自己。
所以此刻……
我俩之间只听得见彼此一起一伏的呼吸声,清辉悠悠,四目相对。
但还未等我开口,睡在床外侧的宋珩突然坐起身下了床榻。因为背光我便看不清他了,只听见他小声朝我说道:“抱歉,今夜是我心乱。你先睡吧,今夜我去隔壁看看文书。”
又是不等我回话他便披上外衣离开了屋子,开门、关门,再无声响。
过一会我实在有些不放心,还是下了床榻披上外衣去寻他,隔壁的屋子里投出一片暖黄的灯光,我小心推开门时便看见宋珩已经坐在桌前执笔正勾画着什么。
他没有抬头,也许是并没有注意到我;我确定他应当无碍,便悄声把门合上离开了。
他有他的家国天下,他有黎明苍生要背负,他有江山社稷要思量。
我即使不能为他驱策,供他明灯;也不应当作他前进路上的聒噪与阻碍。
*
深夜。
“陛下,慕昭仪已经睡下了。”阿福公公从门外进来悄声说道。
“嗯。”宋珩应了一声。
良久,宋珩像是在同阿福公公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此番我倒是越来越分不清自己是想她都记起来,还是就一直这样下去了……”
“今日在茗繁城看见段骁,”宋珩握住毛笔的纤细指节不自觉颤了颤:“突然,突然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