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你先冷静。还没有患病，而是有患病的危险性，这就是孙尚香现在的状态。一旦患病的确没有获救的方法，但只要不患病，就与正常人无异。而且也有充分的可能性一生都不患病”

“那这跟明就患病的概率，哪个更高？”

“这种事……谁也不准”

医生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这样答道。

“医生，孙尚香她……”

话哽在了喉咙里。

我实在不敢继续下去。

“……孙尚香她，是不是随时都可能死掉？”

我垂着头这么问道，双手紧握，就像在祈祷。不，可能我真的就是在祈祷，希望医生告诉我不是，笑着跟我我搞错了。

“没错”

可是，放下启家监护人态度的新屋医生，已经不再对我撒谎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若能早期发现，有药物能够缓解症状”

“延缓……能到什么程度？”

“这个嘛，只能因人而异”

也就是，基本不能指望效果。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我脚下没站稳，有种墙壁向我逼近的感觉。我没能站住，跪在霖上，呕吐感涌了上来，呼吸变得困难。

“启君，你要不要紧？”

“……很、要紧”

我也没了谎的余力。

为什么啊，太奇怪了吧。为什么能找到这么正确的答案。

我迄今为止的推理全都乱七八糟不是吗？怀疑过萌萌是其他人，误会过真咲是恋人，怀疑过真咲是尚香，认定是自己患病，完全就没一个对啊。然而，为什么唯独这个时候……唯独这个问题上猜对了啊。

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是为了听到这些才制造出跟医生独处的环境。我觉得他能否定，能对我是我想太多了，就跟平常一样是我胡思乱想，最后一笑而过。然而……

“医生。莫非害死妈妈的病…”

“……跟孙尚香是相同症状”

“啊啊，见鬼！”

拳头砸在温热的底板上。摞起来的书分崩离析，纷纷凋落。

“见鬼见鬼见鬼见鬼！”

泪水满溢而出。我好后悔。眼泪不住地往外流。我失去了记忆，失去了爸爸也失去了妈妈，之后还要失去孙尚香。连孙尚香都要从我身边夺走的，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该怨谁才好，恨谁才好，只有不甘。对根本不认识的某去方面地，没有表情地，不加任何解释地将残酷的命运推给我这件事，无以复加的不甘心。

“我知道吗？”

“咦？”

“事故之前的我知道吗？孙尚香的病情”

新屋医生静静地摇摇头。

“为什么！”

怒吼声在狭的房间里回响，刺透耳朵。

“这是孙尚香的意思”

“……孙尚香的意思？”

“孙尚香得知自己病情后的第一句，就是这个。她对我，这件事要对所有人保密”

“为什么要这样……”

“应该是不想让你担心吧”

“什么意思啊，这是……”

我全身卸下力气。我不知道医生……不，是不知道孙尚香在什么了。

“我们是兄妹啊！是家人啊！”

“正因为是家人，所以才有不能的事情”

新屋医生正面承受了我的怒吼，平静地这样道。

“没有这样的，没有这样的啊。那孙尚香她一直都……”

……一直都独自背负着这一切吗。

明搞不好就会死的恐惧，不安，还有悲伤，她准备全都永远藏在自己心里吗。

只为直到自己生命耗尽的那一刻，和我一起笑着度过……

“为什么啊，孙尚香……”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