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你好。”遗憾不是孟淑,而是一个经过处理的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我的太太、她在哪里”唐琛激动的抓着电话,额上青筋都暴突出来。
“别着急。”对方话声沉缓,听不出情绪,“既然令爱成功拿到锦瑟手中那部分风华的股权,我一定说到做到,把尊夫人还给你们,请把免提关掉,让我单独和唐小姐聊几句。”
听到绑匪的说话,北堂墨眸色微凝。
这不是温倩的行事风格,此时已经完全不用怀疑,看来这次他们遇到了一个相当棘手麻烦。
唐佳怡将电话放到耳边时,没有问她的妈妈身在何处,僵持的沉默中,她将折磨了自己整晚的疑惑问出口,“你是谁”
顾衡吗。
可顾衡一直在楼上js年会现场,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据。
就算不是,那么到底是谁对她们了如指掌,一击即中,攻击她们的弱点。
谁有那么大的仇恨,那么缜密的心思,那么毒辣的手段。
对方未语,她努力将手机贴近耳朵,却连呼吸都听不到。
良久,通过变音的话语声缓慢的传来,“停车场一楼。”
唐佳怡不解的看父亲和北堂墨,早就失去常人的判断力,又听电话里的那人道:“你妈妈在那里,也许去晚了会来不”
猛然。
她疯了似的向停车场的一楼狂奔。
北堂墨和唐琛数秒后才反映过来,连忙跟着追上去。
怎么回事。
孟淑不在这里。
绑匪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为了耍着他们玩还是。
看着唐佳怡飞奔的背影,慌乱的脚步,北堂墨在追上去的同时更加费解。
很快狂奔至一层,这里要比脚底下的情况复杂多了,到处停满各式各样的车,不时还有提早离席的嘉宾和js的工作人员相继离开,若不是停车场的几名保全人员提前得到柳茹的指使,这时已经走过来询问他们的辗转徘徊的意图了。
唐佳怡心如鼓噪,因为先前的剧烈跑动而喘着粗气,她漫无目的的僵立着,视线不住到处游移,半响才想起手中没有挂线的手机。
她快崩溃了。
见话机置于耳边,几乎是咆哮。
“在哪里她在哪里把她还给我”干涩的眼充斥着狰狞的血丝,身上繁复的长裙是她沉重的负担。
到底在哪里。
歇斯底里的吼声引来远处不少人看来,有些人将她和北堂墨的身份认了出来,见到这样的场景,心下古怪着,又都不约而同的觉得有大事发生。
于是就在压抑窒息的沉默中,停车场的某个地方响起突兀的电话声。
声音很大,很尖锐,宛如从地狱传来的催命符咒,不住的回荡在这个地方,加上周遭交头接耳的嘈杂,又显得十分飘渺。
唐佳怡用目光找寻了一会儿便抬起脚步,踉踉跄跄的向某个地方移动去。
她行动有些僵硬,像个关节不灵活的机器人,以至于握着电话的手还举在脸侧,贴在耳边。
其实,其实。
到这个时候,她心里已经生出那样可怕的预感,可是能不能不要对她那么残忍,她的妈妈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们由始至终都没有做错什么。
又在这时,电话另一端的男人仿佛轻易勘破她的心,而后依旧用着他平铺直叙的语气,说,“你们确实没有错,可是你和锦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从你回到这座城开始,你的角色已经被定格,你只能按照剧本演下去,你是配角,配角是得不到幸福的。”
怨吗。
她何尝有选择。
止步在一辆车前,这车她太熟悉了,跟在她身后的唐琛更深有一窒怔忡得心脏都要被撕裂开。
这是他的车,到js找两个女儿时开来的。
此一时,那宛如给他们带来希望的电话铃音近在眼前,就从车的后备箱内传来,极清晰声声刺激着脆弱的脑神经。
北堂墨做了个深呼吸,从唐琛手中拿过他掏出的车钥匙,“让我来吧。”
走上前和唐佳怡并肩,也是扪心自问,那么多年了,他北堂家少主还从没那么主动给自己惹是非。
若孟淑真的在后备箱里,那么,定然是生机渺茫。
唐佳怡仿佛被时光静止了,北堂墨以为她需要时间来准备,就在他这个认为还没完全结束的下一秒,她一把从他手中拿过车钥匙,按下后备箱的开关。
舒适的小商务曾经载着他们全家人一起出游,留下无数美好的回忆,然而眼前,这里面躺着的是谁。
身穿绛紫色旗袍的孟淑蜷缩侧躺在后备箱内,苍白的脸孔,发紫的嘴唇,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他们来得太晚。
唐佳怡亲眼看到,彻底崩溃,被完完全全的击倒。
退后,再退后。
以绝对逃避的姿态拒绝接受眼前的所有。
扭曲了脸孔,尖叫,歇斯底里。
js的年会现场。
小白和庄生离开得太久,索性就在楼上的会议室等消息,他们两口子不是今夜的主角,若然那么多人一起再度出现,更加惹人注意。
锦瑟在旗云珊的陪同下重新回到现场,面对许多关切的询问,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她强撑笑意给与回应:只是有些不舒服,觉得很累,所以休息了一会儿。
有心者以为冷太太有了身孕。
谁知道呢。
只是眼看宴会将尽,正在进行中的慈善拍卖也未能引起太大的轰动,总会有些遗憾,期待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大事没有发生。
好无趣。
冷涵刚送走两位已经不常出席晚宴的s市的商界泰斗,转而来到锦瑟面前便先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没事吧”问候虽简单,有他贴心的举动已足够。
锦瑟摇摇头,对他清浅的笑,“可能这次对js的影响会很大。”她指的是自己私生女的身份。
只是这则消息曝光出来,加上习宇对家媒体电视台的煽风点火,压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