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拉着我的胳膊,他身体不停的哆嗦,哆嗦的不算很厉害。我愤怒的瞟了他一眼,声音很沉的问了一句:“你想干嘛?”中年大叔冷静的看着我,稳了稳心神慢慢说道:“陈老爷说了,谁要是今天这里捣乱,砸场子,破坏爱媛姑娘找对象,当场取消资格,永远不能娶爱媛姑娘,陈老爷就是死,也不会把爱媛姑娘嫁给他。”中年大叔说完,我顿时惊讶的看了看中年大叔,中年大叔还是平静的看着我,我在心里把火压了又压,摁了又摁,嘴上说道:“好的,我知道了。”然后,我一把撇开中年大叔拉住我的手,然后僵硬的坐回到座位上。
我坐下后,中年大叔看我稳定了,瞅了我两眼,然后自己又回大门了。而那群公子哥呢,被我刚才一瞬间发出的气势吓住了,他们看我平静的坐在座位上,也不招惹我,全都各聊各的,我一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我来陈府的时间较早,是早晨到的,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陈老爷迟迟没有从正堂现身露面,而前院里呢?还有新来的公子哥不断从大门外往门里走,而之前到的那群公子哥依然是该扯淡的扯淡,该闲聊的闲聊,时不时有不同的人回头看我两眼,嘴里小声嘟囔着。
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用手不断的搓脸,搓脸的原因一是因为刚才突然发怒,脑袋微微胀痛,二是用来平复我的心情。我的心情现在十分的复杂,有困惑、不解、愤怒、屈辱、混乱、后悔、凶狠等等。我想不明白,师傅——陈老爷,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就这么着急把女儿嫁出去吗?我不是已经写信告诉他,我会在几日内回来的吗,他为何偏偏挑这个时候给我上眼药?再看看他选婿的方式,简直是穷疯了的架势,什么什么见面礼,什么什么钱多钱少,坐前坐后,这是要干什么!再看看来的这些人!我都不好意思说,有大肚翩翩的,有歪脖子斜嘴的,有一身铜臭气,举止酸腐,长**猾的,还有瘦廋廋,一脸病态的,还有捏着兰花指,娘里娘气的,好家伙,是不是只要有钱,什么人都能往里放啊?
有人可能会觉得我太以貌取人了,好,那我说说他的德。再听听这群公子哥聊的什么?无非就是斗蛐蛐、养蝈蝈,养什么金丝雀,这种鸟那种鸟,除了玩,这群公子哥聊的最多的还是风月,“哪家哪家的小妞怎么怎么样,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前天晚上干了什么”,我的天啊,这群都是什么人啊!爱媛嫁给他们能幸福吗!我的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思前想后之际,我还是会不时的抬头观望新进院里这些人,临近中午,新进院里的人中有那么几个‘高人’,有那么三位后生,长的帅,看打扮也挺有钱,再看他们走路的架势,嗯~,像是有些功夫,这几位青年才俊进院子后全坐在前排,虽然不是第一排。突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是谁啊?这不是那年七夕节在清源桥上调戏爱媛的蓝公子吗!嚯!看他春风得意的劲头,迈着四方步,走到了第一排,挑了个位置坐下了。
想当年,在七夕节那天,我拿出金稚刀那一刻,这小子对我点头哈腰服服帖帖,谁尊谁卑高下立判,再看现在,这小子坐前排,我坐最后面犄角旮旯处,······,哎,我心中不由感叹,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好在蓝公子刚才进来时光去得意去了,没在意坐在偏僻处的我,否则我肯定免不了他一顿讥笑。
将近中午,整个前院的椅子上坐满了人,大家在一起熙熙攘攘,都显得不耐烦了,前院里也不再有刚到的后生往里走了。我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陈老爷出来。
正在这群后生相互嬉闹之时,只听正前方“当!”的一声巨响,是那个中年大叔拿着一面铜锣从正堂里走出,来到前院,大叔朝前院在座的众人喊道:“大家都静一静,现在有请陈老爷出来讲话。”大叔说罢,往旁边一闪,从正堂之中缓缓走出一人,只见此人穿的一身暗黄色的绸缎衣服,七尺高精壮的身材,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头戴高士巾,脸上留着三绺长须,二绺长发,有着粗眉大眼和略显粗旷的鼻子,此人正是陈渊弗陈老爷!
我一看出来的是师傅,给我激动的!我眼睛逐渐的开始湿润,身体兴奋的发抖。我真的想直接上前问:“师傅,您······,您三年间过得可好!”但是我立马压制住了这感情,我深吸两口气,平静的看着陈老爷,内心中百感交集,十分复杂。
陈老爷站在众人面前,他开口道:“首先,老汉感谢各位青年才俊光临寒舍,正如各位所知,老汉是为小女选婿才在家里设此排场,各位才俊能主动前来,是给老汉面子,也是给小女的面子,老汉对各位再次表示感谢。”
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我一听到师傅的声音,内心再起波澜,正是这古朴的声音,之前对我进行过淳淳教诲,师傅!您辛苦了。
陈老爷讲完第一段,我立马开始鼓掌,我一鼓掌,其余人才跟着鼓掌,少时,鼓掌声渐渐停了。
陈老爷又讲到:“大家都给老汉我面子,我十分感谢,但老汉就那么一个女儿,只能嫁给一位小伙,所以老汉认为,为了不伤大家的心,咱们是不是应该公平竞争啊?”陈老爷讲完,前厅里一片“嗯~”的声音,伴随着“嗯~”的声音的,还有一片片不断上下晃动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