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被博昌这一席话过后，暮海有了些动摇。但他依旧在犹豫中徘徊，毕竟太多疑问与不解。对自己这样狠绝，对自己亲子也同样的狠绝，暮海不敢相信。但想到穆云海一向的行事作风，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无幽城落入洪王擎手中，你又怎么夺回来呢？总不能就如此了吧。”

“如何夺回，洪王擎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博昌轻笑一声，“是当着众人面答应的。”

“难道你真的要去找神女？”

“是啊。”

一声长叹过后，博昌回头再看那艘船只，早已出了城去，没有踪影。那艘承载了他最后忧虑与寄托就这样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但他没有半点轻松起来，反而更觉得肩膀重压，胸口烦闷不已。

“暮海，你会相信我吗？”

他现在身边已无一人相伴。也唯有暮海还在意他的存在，愿意回来寻他。恐怕，在暮海这里他还有些价值了。

“我，我也不知道。”

失了那个整座城的主心骨，暮海也是茫然。甚至吉祥也不在了，他也更是犹豫。

“你不用着急立刻答我。我知道现在让你决定很难，我也不会为难你。”

博昌离开眺望之处，走到暮海身边。两人相距甚近，却明显感觉不似以前的亲密了。

“我要先行离开了，带着元主正清。”

“你一个人？”暮海回头喊住他，“你还带着那么一个活死人，怎么行路？”

“试试看吧。”以后的路更是艰难，对他也是一种考验。

“而且，现在无幽城都十分痛恨你。你若一有走动，必定很多眼睛都紧盯着你。你是去哪里都不方便的。你又如何离开？”

“谢谢你，暮海。”

这一回，博昌笑得轻松许多，也欣慰许多。

“这座无幽城里，总归还有你来信任我，关心我。这便足够了。”足够他有了些动力与勇气去闯以后的路。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啊。”

这是对他的考验，也是他留在无幽城的最后一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