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死气的。”龙泽说道，“应当是有人死在里面。谢尘查到关于上一任暗卫所负责人的事情了吗？”

林莳扬了扬眉：“真别说，这件事多半是有猫腻了的，几乎就没人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集体失忆，那多半就是装的。那么多人一起装，还装的那么像，多半就是侯煜的命令了。”

龙泽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其实也不算出乎他的意料：“你猜他有没有可能就在里面？”

“你不是说有死气吗？”林莳耸肩道，“那多半就是他了。”

“可是也不一定啊。挖暗道的和设阵法的应当是两个人才对。”

“切，那我还说还有一个设机关的呢？能来这里的人都是有数的，少了谁没少谁不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算算，现在明确知道一个死了的就是那个什么上任统领，你去哪儿找第二个？你就不许人家一个阵法大修动手挖挖坑什么的？”林莳一边说着，一边摩拳擦掌地准备下暗道。

“暗道太过粗糙，没时间在布这种阵法的。”龙泽摇摇头表达自己的不同意见，“而且……如果他真的有这种实力，就没必要挖这个暗道了。”

“兴许人家脑回路清奇就是让你猜不透的呢？”林莳眯着眼目测洞深，然后算了一下距离，“我先下去？”

“我先吧。”龙泽说道，“下面有什么情况并不清楚。”

“欸，行吧。你自己小心。”林莳点头，给龙泽让开了位置，“讲真，我本来还准备找你喝酒，结果一过来就要下洞。就说么，我遇着你就没好事了。”

龙泽轻轻巧巧地纵身跃下暗道口，又轻轻巧巧地落了地，几乎全程都没发出什么声音。他小心地在指尖燃起了一小团火焰，确定周围没什么异样之后，方才抬头对林莳道：“下来吧。”他的声音在地道中显得有些闷，再混合着回声，就愈发失真了。林莳纵身跃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去，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修士寒暑不侵，如果真的感觉冷的话，多半是地道里面有什么了。他原本想用雾隐之术去前面探探深浅，然而刚一动用灵气，便是感到一阵不妙：“我去，我没办法用雾隐之术啊？这里怎么这么邪门？”

龙泽一愣，看了看指尖跳跃着的小小的火苗：“这里对灵气没有影响。”

“总不至于是小爷疏于修炼忘了怎么用吧？”林莳撇撇嘴，不信邪的又试了一次，却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不是吧？”他哭丧着脸，“专门针对我？那我岂不是很危险了？你看我就说，小爷碰着你就没什么好事。”

“行了，多半是因为阵法。看来不仅仅隔绝了神识，还有别的东西。”龙泽凑近了去打量洞壁上的阵纹，尝试着去找它们形成的阵眼，却发现根本找不到。

“比如我的雾隐之术？”林莳又试了试虚空之刃，好在发现并没有什么影响，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不然他下来真的跟送人头没什么区别了。

“走吧，你自己小心点。”龙泽说道。林莳肯定是不止雾隐之术这一种手段，可以说就连龙泽都没怎么见过他用全力的样子，还有心思在这里嚎，心里多半是有底的。

暗道是越往里走越黑，而且黑得越来越诡异。龙泽燃起的火苗原本是能照亮一块不小的地界的，然而随着他们的越来越深入，这个地界也在不断缩小，最终嗤的一声，火苗缓缓熄灭。

“看来我的灵气也被干扰了。”龙泽又重新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没能再燃起火焰。他停了下来，等自己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方才说道，“你这边怎么样？”

“欸？这次我没受影响啊。”林莳有些奇怪地说道，“这里到底什么情况？好邪门。而且那股腐臭味越来越重了啊。”

“应该就在前面不远。”龙泽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死了多少活物，才能有这种味道。

“啧，你们到底揽了个什么**烦？不是就是要去焚仙岭吗？至于绕这么多弯子？”林莳自然是听谢尘说过他们的目的，也知道龙泽是要想办法提升实力，“不过这样也好，万一哪天真有什么事，还有个皓日帝国皇族的面子。”

龙泽没说话，林莳也早就习惯了，自顾自地叨叨着。

又是片刻之后，龙泽突然停下了脚步。林莳一个没注意撞到了他后背上，揉了揉被撞痛的手臂，龇牙咧嘴地说道：“我去，你又炼体了？”同时越过他的肩膀往前看去。

然后他也瞠目结舌地不说话了。

之间昏暗的地道内。

两人的身前不远处，堆着一堆腐烂的，残破不堪的鸟雀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