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蓁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我的心思,你自然知晓……这两句并不是写我自己的。”
她只觉李嗣源眸光灼灼,不觉越说声越小。
李嗣源却觉得她害羞的模样十分好看,忍不住轻挑长眉笑望着她。
王蓁被看地越发窘起来,转脸避开他的目光,只去看桌旁那盏冒着温热水汽的茶盏。李嗣源却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不再逗她,缓缓展开信笺,取笔准备写信。
见他要做事,王蓁知他此刻最不喜人打扰,便携了本书独自向床边倚着闲闲翻阅。
李嗣源做完了事,将墨迹已干透的信笺装进信筒中,抬头见王蓁仍捧着方才那本书斜倚在床头,便起身走了过去。
“想什么呢?”习惯性地揉了揉王蓁柔软的发顶,李嗣源在她身侧的床沿坐了下来。
“没想什么,看书呢。”王蓁晃了晃手里的书。
眸光在她清甜的笑靥上顿了顿,李嗣源伸手抽走她手里的书,看了眼书页道:“大半个时辰连一页书都看不完,这可不像安重悔那个有过目不忘之能的女弟子的风格。”
没想到会被他发现,王蓁脸红了红,却没说话。
李嗣源却也没再多问,起身向后殿走去,先前随侍在内殿的几个侍女见他走进来,便纷纷退了出去。
李嗣源以前沐浴从不用侍女,只春池一人侍奉,而如今有了王蓁,春池再入内殿伺候便多有不便,因此,侍女便养成了这样的规矩,事先只需将一切洗浴用物预备稳妥,待李嗣源入内沐浴时,便尽数退出殿外。
春日昼间渐长,晚饭便也用的比以往晚些,王蓁通常用过晚饭后习惯吃一壶素茶,之后便沐浴更衣。她喜欢洗去一身的烟尘铅华之后,再向桌边习字读书,这样心思更易宁心静气。
因此,待李嗣源去沐浴时,王蓁便先向床内睡去了。
李嗣源洗完澡,换了常日入寝时穿的棉锦宽衫,行至内殿时,正遇上安娘带着几个侍女灭灯,寝殿内高高的缠枝连理灯架上,星星烛火被侍女用青铜扣盖一一熄灭,只余了床头一盏鹅黄绢子的素纱灯,透出昏黄温柔的光晕,内寝殿笼地越发静谧。
见李嗣源进来,侍女们纷纷施礼后悄声鱼贯而出。
安娘走在最后,正欲放下悬在殿柱金钩上的锦帐,却听李嗣源道:“以后夜间备的茶不用龙团,换成白茶。”
低低地应了声“是”安娘便放下帐子,也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