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母后亡故，我的确受了刺激大病一场，那场病醒来也真的傻了，如果不是师傅，我可能也就一直傻下去了。那个时候皇上只对外说我跟着母后去了，至于安王和淮王这些知道真相的老臣，不是被远派就是逐渐退出朝堂或是不知所踪，后来我久居深宫，成年之后才有露面的机会，那时他的皇位早已坐稳，时过境迁即使如今还有老臣有所怀疑，也没有人会真的去质疑皇上。”

从最一开始的愤恨到后来的平静，他似乎已经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月笙如同陪着他经历了一次他人生的成长，从满身仇恨到学会隐藏，渐渐的将那种悲痛刻在骨子里，外人早已无法得见。

“那我爹也知道？”看大哥第一次见凌束的样子，似乎也不意外凌束和安黎的关系。

“父皇母后离世的时候，颜相还在外任，后来颜老将军过世才回到京城，颜老将军在朝中声望极高，再加上颜相任政颇有贤名，其后多年颜相终于走到宰相的位置上，皇上即使有猜测也没有刻意打压过，如今颜家应该只有颜相和颜云知道此事。”所以自己是第三个？她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先皇的死？”这么狗血的剧情，说先皇是骤然猝死的也实在是太巧合了，没有提前准备，权利更迭哪里能那么顺利。

“我没有证据。”他不是没查过，只是那个时候人微言轻，等到有能力查探又时隔多年，很多痕迹都找寻不到了。

他的眼里如同一潭死水，那种深沉的死寂，让月笙感到有些害怕。

“师傅是怎么认识先皇后的？”

“母后入宫前与父皇相识于戈壁之上，只是后来因缘巧合才知道对方的身份，楚老也是在那个时候与她们相识的，初识觉得他二人极为投缘，就亲手雕琢了月灵埙，所以月灵埙算的上是他们的定情信物。父皇母后离世仓促，如今在我身边的也只剩下这只月灵埙了。”提到此事凌束的情绪逐渐柔和了下来，他俩的缘分也算是月灵埙牵起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父皇母后的在天之灵。

“放心吧，你总会有机会报仇的，这种人坐在那个位子上太危险了，搞不好哪天想起来了就又要害谁，等到时机成熟就算你不动，也自然有人会反抗的，你看这次江南，不就是个好例子？”这么想着月笙觉得这次江南的事情就不该管，真的闹大了才好。

月笙这边愤愤不平，凌束心底却有些莫名的温暖缓缓流过。

嗯，他是缓过来了，月笙这大脑还在混沌状态，刚才不过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一句一句接出来的真相，如今她还得自己好好消化一下。

自己莫名其妙听到埙声出门撞上了他，然后拜师他成了师兄，然后江南之行他去找人她顺便又拜了师，简直算是纠缠不清的孽缘。这还不算，现在掰着手指头数数朝廷上知道他身份的基本都是自家人，她外公，她爹，她哥，她未来姐夫家……她就是不想知道早晚都得知道。

月笙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想着竟然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看着她疲惫的样子，睡梦中还紧皱着眉头，凌束有些于心不忍，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吗？她虽然已经深陷其中，但真的知道这些残酷的现实却是另外一回事，她准备好知道这些真相了么？还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不过他不想在等了，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从吐露的那一刻开始，从她没有反感的接受到想着那些人早晚会受到处罚，他就知道她不会放弃他，自己也再不会放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