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是我糊涂了,”我描摹着镜中的容颜,妆容精致,只是早已换了副心肠。
姐姐,希望你对圣上还很重要。
午后,阳光正好。
圣上来永寿宫时,长瑜和宸悦在院中嬉闹,锦心带着太监宫女追着两个小祖宗,生怕磕着了。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直至圣上到了跟前才发现,门口的小太监似乎刚来不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对锦心使了个眼色,锦心会意地领着人退了下去。
宸悦和长瑜因着见了父皇格外兴奋,不得不说,圣上对宸悦和长瑜来说,确实算得上是个称职的父亲,因着长瑜和宸悦年岁尚小,倒也享受了几分天伦之乐。
“圣上,天热了,喝点莲叶羹清清火,”我微笑着递上汤羹,看着圣上吃下后惊喜的神情。我状似无意,“这莲叶羹还是跟表姐学的,表姐生性活泼,唯独最喜厨艺……”
我看到圣上红了眼眶,慢慢吃下,我内心一片平静。
姐姐,你看,他还爱你。只是我佟念儿进宫,从来不为爱情。
从那以后,圣上常来永寿宫驻足,除了弹一曲秋水,便是喝一碗莲叶羹。长瑜还小,我不能着急。人人皆道,娴贵妃好本事,长宠不衰。我不过是不爱他。
我入宫第二十年,圣上病危。长瑜在一年前立为太子,立沈太傅之女为太子妃。此时,前朝后宫皆在我掌控之中。
“娘娘,沈大人说随时可以动手,”事到临头,竟陡然生出几分不舍。“锦心,你出宫告诉叶将军,三月初十随时接应,”佟府的事就在眼前,我不能再犹豫。长瑜已经不需要他了,我同样不需要。”
“锦心,事成后,传我懿旨,赐太子嫔叶氏毒酒,对外宣称抱病而亡,封定远将军为柱国公,世袭罔替。”“是,娘娘。”
锦心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窗外月凉如水。
那一夜,并未惊动太多人。我看着他不可置信地神情,竟有种报复后的快感。这一年,我36岁,自我十六岁入宫至今日已有整整二十年。
恍然如梦不知去,回首已过百年身。我终于得到了从前最想要的,却还记得初见到圣上时,他温暖的手。
长瑜成了新皇,我成了太后。但宫内一代一代传下去,不会有所改变。不同的人,同样的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