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没有相送，没有挽留，没有嘱托，有的只是安静目送，直至不见。

杨凡突然大声道：“开工了，治伤看病，童叟无欺。”

战后的兰陵废墟成堆，瓦砾成片，幸存的人个个带伤，人人疲惫，此时听到杨凡的吆喝，回应声虽此起彼落，热闹非凡，却是中气不足，有气无力。

杨凡：“先治箭伤枪伤，再包刀剑划伤。男的就地解决，女的棚里等我。”说着便开始就近忙活，一边忙一边大声交代道：“箭伤枪伤有倒刺，不要自己拔，不然可能会流血而亡，刀剑伤口，若是流血不止，你们就先去河畔沼泽地采一种叫香蒲的芦苇穗，香蒲有止血奇效，不过尾大不掉，建议爱美的女子不要轻易用它，容易结疤，不甚美观。”

杨凡忙的不可开交，直至傍晚，却神经抖擞，乐此不疲。

光天化日下，男人们露胳膊露腿，个个衣衫不整，程青、曈曈和安静躲在草棚里，相当无言，杨凡拾掇好野外伤员，掀布进来。

程青本就嗜睡，大悲大喜之下，精神疲乏，安然入睡。

杨凡很自然的掀开曈曈的后背，检查伤口，重新包扎。

杨凡：“以后应该会有疤。”

曈曈：“恩。”

杨凡：“都是因为我……”

曈曈：“我愿意。”

杨凡看了看旁边的安静，安静看了看杨凡，又看了看面红耳赤的曈曈，侧身躲避。

杨凡：“其实我没你想的这么好，不值得你如此奋不顾身。”

曈曈：“我没把你想的多好，只是你的确很好。”

杨凡：“何苦委屈自己？”

曈曈轻声道：“不能在你身边才是我最大的委屈。”

杨凡看了看安静，安静走了两步，背过了身。

杨凡：“我是你师傅。”

曈曈：“我从没叫过你师傅。”

杨凡：“真傻……”

曈曈：“我溺水之际，是你给了我一口人间气，将我从地狱带回人间，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把自己许给了你。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夺走了我的初吻，关键是，你偷了我的心。我不奢求我在你心里有多少位置，只希望你可以匀一些爱给我。”

杨凡看了看安静背影，安静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什么看？我还能去哪？外面衣衫不整的一群糙汉你让我怎么出去？关键我身上也有箭伤啊，你一个大老爷们，亲也被你亲了，看也被你看了，磨磨唧唧，优柔寡断，你好意思吗？”

杨凡笑道：“姑娘！怎么称呼？”

“安静！”

杨凡小声姑囊道：“缺什么叫什么。”

安静：“你说什么？”

杨凡：“没什么没什么，安居乐业，娟好静秀。”

安静：“刚才不像是什么好话。”

杨凡：“唉……对了，你不是有伤需要我治疗吗？”

安静宽衣解带，丝毫不慌。

杨凡：“你的伤？”

安静平静道：“胸口有两个箭头，中箭之初就把箭杆砍断了，箭头一直留在身体里。”

杨凡道：“你不怕痛吗？”

安静：“怕痛就能不痛吗？”

杨凡：“佩服佩服！”

安静：“你还是别佩服了，还是扶我一下吧，早点把我箭头取出来，早点让我舒服。”

杨凡也不含糊，面对本职专业，真的是心无旁骛，直接脱掉人家上衣，打量伤口，眼中一片清明。

安静赞道：“你的眼睛很纯洁。”

杨凡：“难不成你希望我不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