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萧严竟会是你的师父,他那个人,本就是个疯子,在你体内下绝情蛊,倒也像是他的所作所为,今日我便替你把蛊解了,倘若哪日笙歌有委屈了,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说罢,她手中的虫子缓缓爬向顾寒之,一时间,顾寒之的心口出骤痛,这种痛延迟了将近一柱香的时刻,这才缓缓减轻,顾寒之的衣襟早已被汗水打湿。
顾寒之扯开胸前的衣襟,那里一片黑雾渐渐散去,一只红色的虫子显现出来,
“这是蛊毒中最毒的一只,可吞噬天下所有的蛊虫,这只蛊虫我便送与你,你且好生收着。”
顾寒之将那只蛊虫收好,看着慕向挽,嘴角怒了怒,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慕向挽又道:
“你不必感谢我,这恐怕是我唯一能够为笙儿做的了,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去做,你的那位师父是不是要你去南海寻找鲛人族的宝藏。”
说到此,慕向挽冷哼,
“宝藏,他身为鲛人族人,难道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吗?”
“他想做的,只不过是想要毁了这个世道罢了,当初被逐出鲛人族,他早就心生恨意了,鲛人族,多么神秘的存在,可是他们鲛人一族,最擅蛊惑人心,萧严,他只是想到得到由鲛人族守护的蛊音罢了,他要用蛊音魅惑天下人,他想要的只是亲眼看到这天下乱荡而已。”
顾寒之静静地听着她说,到最后眉头却越皱越紧。
怪不得师父要利用他来进入鲛人族,原来是他自己被逐出境,不得踏入鲛人族半分。
这番话由慕向挽说出,也大概知道了她想要自己做什么,她也是一国之君,她也心怀天下,她定然不会看着萧严毁了这个世道。
顾寒之道:“我知道了。”
说罢便附着胸口离开,他此时虚弱得很,离开时尚且蹒跚。
慕向挽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眼中滑过不忍,可是她知道,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绝情蛊已解,顾寒之已没有可顾虑之事,如今事事已定,他与笙歌,该是有个结果了。
想着想着,顾寒之的脸上微微爬上笑意,他的笙儿,该由他来护着……
笙歌与顾寒之的婚礼是在祁连王府举办的,那日红绸飞扬,好不热闹。
笙歌附上一身火红的嫁衣,一滴清泪缓缓落下,原来,这是她第二次穿嫁衣,所幸的是,她嫁的是同一个人,也是她最想嫁的人。
所有的记忆在看到这身嫁衣时倾巢而出,令人欣慰的是,顾寒之告诉她,他体内蛊毒已解,她再也不用害怕会伤害到他了……那一日,笙歌先是哭,又是笑,就像一个迷失的小孩终于找到了归路……
高堂之上,坐的是祁连王,无论顾寒之如何恨自己的这位父亲,然而血浓于水,有些东西,终究还是要放下。
“一拜天地!”
礼官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划破天际传来,
“慢着!”
众宾客一惊,只见一个女人稳稳落于主座之上,女人脸上遮纱,颇为气愤的道:
“都拜了这个老匹夫了,那拜一拜我也不为过!”
笙歌猜到了,眼前这个处处透露着冷气的女人怕就是顾寒之的生母了。
南宫祁先反应了过来,厉声道:
“继续拜,停什么停。”
礼官马上反应过来,
“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附身。
“二拜高堂!”
再附身。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再次附身。
迎着最后一句,
“送入洞房!”
挑开她盖头的那一刻,
他说:“顾夫人!”
她媚眼如丝,“夫君!”
她问他,婚礼之上为什么没有半分动容。
他说,他和笙儿的婚礼,就该圆圆满满的结束。
交杯酒尽,顾寒之便将她抱向了床间。
笙歌攀附着他的脖子,
细碎的吻从额头到眉间……
春宵苦短,芙蓉帐暖……
他说:“笙儿,从此你的身边多了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