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台上九大门派的首脑,见倾楠笙以一庄之尊,就是自已等人,也只能让他起身相迎,执手相送。如今竟为破日山庄的人行此大礼,奇门山庄连谊之深,那是非同一般。
那黑大个大大咧咧的道:“老铁我只是郎中,又不是和尚,可没那个普度众生的慈悲心肠,给人看病,全凭心情好坏,你对我无礼也就算了,又对我大兄弟不善,还想求人治病,可不知你怎么想的?”
倾楠笙脸上闪过一丝怒色,要不是为了笼络破月山庄,他如何能卑躬屈膝?自己既然放下身份,放眼武林,敢不给面子的,也都寥寥无几,那轮他一个小子拒绝?
任去来朗声道:“倾伯伯和爹爹不用费心,去来的病一时半会死不了,天下能人异士,奇珍异宝众多,来日方长。”
黑大个道:“病鬼倒有点志气,宁死不肯求老铁我。”任去来淡淡的道:“兄台既对奇门三庄不待见,想来在下恳求也是无用?”黑大个愣住道:“你又没开罪我,怎知求也没用?”
任去来微微一笑道:“家父爱子心切,倾伯伯待去来有如子侄,亦也一般。他们能为了去来的病放下身份,在下身为奇门山庄的一员,荣辱与共,怎能为了活命,低三下四的让人笑话怕死。”
黑大个道:“好小气,你要不是我大兄弟的情敌,老铁倒有点喜欢你了。只是天下能人异士、奇珍异宝虽然不少,可能开的出处方,治的好你病的,除了老铁和我师父,老铁我一只脚趾头都数的过来。”
任去来道:“生死有命,那也不劳兄台放心。”向苗俊道:“还请苗兄赐招。只是在下有言在先,在下近来气喘频繁,不宜久斗,为了速战速决,不得尽力而为,还请苗兄全力以赴。”
苗俊狂笑道:“素闻奇门三庄的人眼高于顶,在下倒要看看任大公子的尽力而为,有多厉害。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面,‘五鬼门’不以武功见长,任大公子可得小心。”
苗俊说到“小心”,并不前冲,反而身形急退,四下游走,十个指甲连弹,整个比武台顿时笼罩在一团墨雾中。
一股腐腥味,迎风而散,靠近周边的人,头脑一阵眩晕。有些见多识广的喊道:“这是五鬼门的‘大王花瘴’,大伙喝点酒就解了。”
众人还不及讨酒,满台黑雾陡然消散,却是被任去来用大氅,将黑色粉末兜尽,一同现出苗俊窜动的身形。
苗俊只得停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道:“你怎么做到的?”他吃惊倒不是人家没有吸入瘴气,摒住一时三刻的呼吸,别说练武之人,就是普通人也得做到。可自己明明攻了七招,人家躲闪了七下,奇门山庄的人,能避开自己七招,那自然也非难事。可一个人在动作的同时,还能憋住呼吸,简直匪夷所思。至于兜去粉末的功夫,反给他忽略掉了。
任去来好整以暇道:“苗兄还是使点真功夫出来,如此雕虫小技,可还难不倒在下。”
苗俊咬了咬牙,双手伸进怀里。任去来皱着眉头道:“苗兄难道还想故技重施,祸害四周?”不待人家将手拿出,欺身过去,抓向苗俊头顶。
苗俊大惊失色,人家这随便一抓,快速绝伦,变幻莫测,似乎无伦往那里躲闪,都正好送上门去。他念头方自一转,头上一痛,已被人家抓住,一股热流从“百会”穴透入,全身酥软,身子凌空飞起,落下台去,身下便似有一层棉花垫着,竟不疼痛。
苗俊摔在地上,身下青砖铺就的地面,便似是灵丹妙药,全身气力尽复。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万念俱灰。
他从湘西而来,本欲藉着这次比武招亲,让“五鬼门”的名头,在自己手里大出风头。开始也如他所愿,在他的精密算计下,诱使“天岳剑派”施驰故技重施,被他用瘴气迷住,迫得言九鼎当众求情。
苗俊一身武功与毒药五五开,加在一起,就是九大门派的佼佼者,也都折戟沉沙,不禁信心大增,大有天下英雄谁敌手之慨,谁知在对方手下,毒药不灵,武功连一招也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