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赵喧心中总有丝不安，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赵叶嘿嘿笑了两声，没有答话。
这个话题结束，几人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再加上明日还想要去看热闹，众人也早早的散了。
第二日一早，众人早早的就来到京兆府门口，等着开衙升堂，开门的衙役一看门口密密麻麻的人在，把衙役还吓了一跳。
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来到了西水门外的早市摊子了，挨着渔船的卖豆花的王西施会对他笑着打招呼。
不对，不是幻觉，这王西施是真站在人群里挥手，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带着一丝浅浅的细纹，虽然被岁月雕琢过，却还是很有韵味。
衙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京兆府所在的那条街已经被人覆盖住了，放眼看去全都是人头，一个接一个的。
街两旁还有卖茶汤的，卖抄手的，卖果子饮的，最逗的是居然还有卖臭鸡蛋的，那个味道呦，能把人熏出二里地去。
众人一看到衙役开门，七嘴八舌的就问上了，“差爷，这老爷什么时候升堂啊？我们都等了好久了！”
“是啊，天刚亮我就起了，等我收拾完出门的时候我家鸡才开始打鸣，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升堂啊？”
“李家哥儿，要吃豆花吗？我早上新磨的，还热乎着呢！”
“停停停！都给我停下，”衙役脑子被吵得嗡嗡直响，只不过他的声音太小了，被淹没在人群中了。
眼看着后面的人看见衙门有人出来了，就一个劲儿的往前挤，衙役也是见识过元宵节那场面的，生怕发生踩踏事件，那可就是他的锅了。
只不过没人理会他的话，还是拼命往前挤，生怕抢不到视野开阔的地方，衙役急了，举起手里的水火棍就往旁边的登闻鼓上用力敲去。
“咚咚咚！”
三声过后，众人似乎是明白过来了，当场安静下来，衙役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都快淌下来的冷汗。
......
“都听我说，别往前挤了，甄大人一会儿就来了，你们挤也没用，到时候都能看见，”衙役连忙安抚道。
这时，被鼓声惊动的还有衙门里面的人，有人出来一看，见到这场面也是吓了一跳，这是多大的冤屈啊，这么大阵仗。
衙役又跑到来人跟前把情况说了一遍，那人又回到了府衙，还把大门一关，这要是这帮人冲撞了衙门，这责任谁也担不起啊！
“怎么回事？外面怎么如此喧闹？”衙役连夜把人给抓了回来，甄显审了半宿，才眯了一会儿，现在精神还没恢复回来。
“已经吩咐人去看了，府尊先吃点儿东西，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师爷一边给甄显盛粥，一边说道。
甄显低头喝了一口热粥，只觉得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缓了过来，自嘲一笑，道：“我这是老了啊，想当年那是连着熬了三宿还能活蹦乱跳去抓人的，现在就只熬了半宿身体就受不住了！”
师爷安慰道：“子诚兄那些年没少受伤，现在年纪渐长，旧疾复发这都是常事，不必过度担忧。”
甄显还欲说些什么，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表情急切道：“府尊，府衙外面已经被来旁观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您快去看看吧！”
“府衙被围了？”甄显眉头一皱，问道：“你可看清了？”
“是，属下看的清清楚楚的，一眼望去，整条街上都是人，一个挨一个的，”来报告的衙役咽了口唾沫。
“走，去看看，”甄显饭也不吃了，径直就往门口走去，只是走了几步，脚步忽的一顿，转而走向另一个方向。
来报信的衙役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提醒甄显走错方向了，大门口在那边啊！
师爷眼神一闪，瞬间明白甄显的意思，示意衙役稍安勿躁，自己则是跟在甄显的身后，一路走上了二楼的缓台。
......
站在这里望去，整条街的情况尽在眼中，甄显环视一圈，舒了一口气，神色松懈下来。
师爷随后上来，也跟着看去，顿时明白了甄显为何松了口气，围攻衙门视同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
听着零星几句飘入耳边的话，师爷知道他们的目的是来看热闹，是来看审案的，神色定然松懈了。
“走吧，咱们回去，”甄显知道了怎么回事，也不久留，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只剩下报信的衙役傻眼了。
他刚跟上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回去了，要不是发话的是他们尊敬的甄大人，恐怕这个选手真的要破口大骂了。
甄显又回到桌子前，端起碗继续喝着粥，报信的可没他那么心大，不由问道：“府尊，外面的人，咱们这可怎么是好啊？”
“急什么？人是铁饭是钢，天大的事也得吃饱肚子才能去干，”甄显不以为意。
报信的要哭了，“可是，可是外面那么多人，要是一个万一冲了进来，这可是天子脚下啊！这万一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可怎么办好啊？”
“真出事了还有老爷我在前面挡着呢，你急个什么劲儿？”甄显不理，越发显得他急切。
“可是，可是......”报信的被甄显这话那么一噎，都说不出话来了。
甄显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别真把人给吓个好歹的，谁让他之前毛毛躁躁的，还以为有人造反了呢！
“放心，那些都是来看本府审案的百姓，不会出什么事儿的！”甄显淡淡道。
人家百姓也不傻，难道会不知道冲击衙门是死罪吗！人家有分寸着呢，至少离衙门口有七尺多的距离，可构不成犯罪。
甄显也懒得跟他多说，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回后衙换了一身官服，问道：“其他人可来了？”
“都来了，都等着大人吩咐呢！”报信的连忙说道。
甄显嗯了一声，说道：“你去把人都叫来，本府有话要说。”
说完，甄显又转头看向师爷，说道：“伯安兄，昨日要你去请的人可都通知到了？”
“都通知到了，都已明确今日会出席。”师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