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

来人退出去后，苏昀瑾清隽眉宇间多了几分戾气，他起身猛地一脚踹倒茶几上，滔天的怒气无处发泄，像极了被铁链锁住的困兽，用尽力气却没发挣扎。

她明明该有逃离的机会的，他已经算的好好的，叶语清应该要带她走的，他了解叶语清，所以为什么不离开，哀莫大于心死吗？

想到这里，苏昀瑾颓废的笑了笑，眼底的悲哀遮也遮不住，他将自己摔在沙发上，眼底一抹晶莹顺着眼角滑进头发不见了踪迹。

“小雨，对不起啊。”

苏昀瑾想起了第一次见都灵雨的场景，五六岁的她还是孩童，却没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童趣和天真，她的心中已经被刻入了一个名字，叶晗瑜。

这是最成功的一个试验品，也是唯一的一个，那时候的他得知眼中有星星的小姑娘也要被变成这副模样，怕了，可终究还是太小，他没办法阻止，只能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引导小姑娘。

终有一日，他发现小姑娘的眼底暗下来了，那种暗让他有了孤注一掷的冲动，他去偷了实验室未经试验过的药品，那是一种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液体，在她睡着的时候注射进她的体内。

那个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要么忘了，要么死了，总好过成为另外一个人的附庸。

但叶语清挺了过来，她呼吸从急促到平缓，身体的温度从滚烫到正常，那人来了，意料之中的惩罚，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在他的身上，皮开肉绽，直到昏迷。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叶语清已经被送走了，他赢了。

之后的日子，苏昀瑾和都灵雨生活在一起，除了叶晗瑜的事，她都很正常，渐渐的，他将这个小姑娘记在了心里，真心拿她当妹妹。

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抽条，看着她一步步陷入深渊，他不是没有试图阻止，无一失败告终，那人太厉害了，在都灵雨的心中，叶晗瑜比她的命还重要，即便从未见过面。

他至今记忆尤深，那日她穿着红色裙子兴冲冲的跑到自己面前，眼底带着憧憬和忐忑，说她要去见她的男孩了。

如今成为了没有用的废棋，无情的被遗弃，是那人的决定，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无端的，苏昀瑾突然很想听到叶语清的声音，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拨通了那串熟悉的随时能念出来的数字。

“都灵雨死了。”

叶语清看到来电显示时迟疑了片刻，才接通了电话，当苏昀瑾说出这句话时，她居然听出了他心中的死寂和悲痛。

“求安慰，找我这个敌人不太合适吧。”

“我从未想过和你成为敌人。”

“可你杀了慕枫。”叶语清心中一阵闷痛，而且还是以那种触目惊心的方式。

“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苏昀瑾眼底深处多了几分委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明明我对你那么好，就算是被关进笼子，我何曾用对待奴的方式对待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