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公仪墨这样挣扎、痛苦，她心里也和针扎一般，难受得紧。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想带他离开这里。

公仪墨神情一时有些呆怔，任由成弱拉着他走，端木纯见状神色一变，猛地提高声音道：“公仪墨！今日你若走了，便一辈子都不是太史情的对手！”

公仪墨浑身一僵，猛地转过身去，狠狠盯视着端木纯。过了好半晌，才涩声道：“师兄，你为何要如此逼我……”

端木纯顿了顿，苦笑一声道：“小墨，师兄对你不起。只是命运逼我，我亦无路可走，只能如此。”

公仪墨愣了下，道：“是为了……谷梁音？可是，死者已矣……”

“不，我不甘心！”

端木纯平静的面容顿时被撕破了，他大声道：“我只有这一个机会，错过就没有了，我不能放弃，绝对不能！阿音她还等着我呢……我不能放弃……我对不起她……我只能选一个。为了她……万劫不复又何妨？”

他一时又哭又笑，状若疯癫。看得一群人神色惊骇不已。

尤其是雪山遥，她望着端木纯不复清冷的一张俊容，望着他脸上熟悉的挣扎与痛苦，一时懂了什么，又似不太懂……只是眼中神采俱灭，满目绝望。

成弱望了望端木纯，又转眸看着公仪墨，很快便又死命拽着公仪墨往前走，口中惶急道：“阿墨，走！我们快走！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了。”

她心里慌乱得不行，握住公仪墨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公仪墨却是一步不动，反倒将她一把拉了回来，他深深地望着成弱，慢慢道：“阿弱，为了你，万劫不复又如何？即便受天下人唾骂，我也不能放开你……”

他似是一瞬间明白了端木纯的心境。只要能留住心爱的那个人，哪怕让他跌入无底地狱、受无尽折磨，他也甘愿……

成弱一瞬间如遭雷击，脸色雪白，颤声道：“你……疯了吗？公仪墨！你不能这么做，我不准你这么做！你若是敢这样，我宁愿死在你面前！”

她说着便狠狠一下咬向自己的舌头，她只想阻止公仪墨去做那样疯狂的事！

公仪墨大惊，眼疾手快地一下捏住了成弱的脸颊，让她无法咬下去。吓得当时便出了一身冷汗。

“接着。软骨散。”端木纯似是早有准备，朝公仪墨扔过去一个小玉瓶。

公仪墨伸手接住，急忙给成弱喂下去一颗，有些心疼地用白帕擦净了她嘴角溢出的血丝。尽管他反应极快，可成弱到底咬伤了舌尖，所幸伤得轻，没有大碍。

软骨散是让人一段时间内脱力的仙丹，没有任何副作用，但服用之人会一丝气力都使不上。成弱只吞下一颗，不过片刻便软倒了下去，连动下手指都做不到。

公仪墨连忙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脚下一跃，飞向了台阶上的端木纯。

成弱眼中珠泪滑落，费力地开口道：“阿……阿墨……不要……求你……不……”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