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昏沉,是个阴天,看起来是要下雨的样子。
“南安皇城真的经常下雨,我往常没见过下雨如此多的地方。”
阮画眠在门口站着,看着对面的济世堂。
她有好些日子没去济世堂了,本来是想着去看看楚梨姐肚子里的胎儿的,但是总是不得空。
那夫妻俩近日来也挺忙的,说是要早早研究胎教,所以经常去往那些听书或者论辩的地方,给肚子里的孩子陶冶情操。
其实这也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属于他们夫妻两人的情趣,要不然总是闷在屋子里那也过于哀愁了。其实孕期过了三个月,稳定了些,也是能出门的。
“表妹,你这家医馆开得倒是极好。”
她正要进去,听到这话却是顿住了脚步。
是林辞澜,那位心思深沉的表哥。
“表哥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在这里看病的,很多人误以为我是馆主,实则不然,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阮画眠微微冷笑,回头驳斥了一句。
然后看向了台阶下的男子。
这位表哥其实容貌是很好看的,偏阴柔了些,气质很好,不像医者,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文人骚客,喜欢发牢骚写一写诗词聊诉衷肠。
但是其实也不能这样以貌取人。
他是外祖林氏医学上的天才,颇负盛名。
若是来到京城发展的话,以后能成为京城太医院里的院判也是犹未可知的。
“我都来了,表妹不请我喝杯茶吗?这可不是好的待客之道。”
林辞澜转了个话题,并没有在医馆是谁的这一问题上作讨论,因为在此刻都是无意义的。
阮画眠将林辞澜请进了医馆,也是实属无奈。
“医书上这一处应当是个勘误吧,女子生产时若遇到难产,并非只是能用药催产。就拿古开骨散来说,当归、川芎、龟板、血余、生黄芪,五药共用,成治难产名方。但是这方子还得看人的体质,若真是难产时,只怕就没有熬药的时间。”
云淳安拿着医书便走来问了一句,丝毫没怎么注意到女子身后的那个男人,只是以为是患者罢了。
自顾自地说了很长的一串话。
“当归是妇科圣药,养血和血。川芎是血中气药,活血行气,祛风止痛。龟板味甘益脾,性平去湿,湿行四肢健。四肢健才有力生产。同时也有助于腰膝之力,益于生产。血余,味苦性温,能消於也能止血。生黄芪,补气之效,生产时最需要的便是气的推动。”
这话是林辞澜说的,他剖析了一下这些药的药性,这方子自然是好的。
催药生产也始终并非良方,这一点他倒是认同的。
“这位不是患者啊,原来是医者啊,这些药性能脱口而出,想必定然下了很大功夫。”
云淳安倒是有些羡慕的。
他不行,他知道用哪些药,药性却不能脱口而出,有的时候还会磕磕绊绊。
“这是江南林氏未来的继承人,林辞澜。”
阮画眠作了一番介绍,至于为什么是未来呢?因为这位虽然是天才,极受重视,可是上面还有外祖父以及他父亲压着,能出头的日子还是很难的。
她只字未提表哥关系,不需要与这人攀亲戚。
她不提不代表别人不会提。
果不其然,林辞澜顺着说了句,“这位是我表妹,有劳清辉阁阁主的照料了。”
清辉阁是江湖第一大阁,基本什么都会涉及,治病救人,买杀手杀人,以及其他的机甲机关,查探各地信息。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清辉阁的阁主只是面前这个堪堪及冠的男子,玉骨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