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
姜明言后退几步，他把目光移向唐嘉聿怀里的小姑娘，小姑娘正呜呜地哭，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不可以！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知道了的话，她会厌恶他的，肯定会的……
他忍不住双手颤抖，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你要是再闯祸，我就再也不跟你玩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都说了他没有害我！”
“我最讨厌那些人了！你以后也不可以那样知道吗？不然我会讨厌你的，很讨厌很讨厌，所以你要乖乖做一个好孩子，知道吗？”
他深深看了眼唐嘉聿，转身走回去。
在转身的一瞬间，没有人看到少年眼里闪过的嗜血杀意。
像一条沉睡后重新醒来的毒蛇，在暴风雨来临前疯狂地贮存毒液，等待敌人放松的一刻，给予致命的一击！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攻略了唐嘉聿的？
黎周周歪头，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纸上随意涂画。
按照这个99好感度，她应该算是攻略成功了吧？
唉，早知道唐嘉聿喜欢这种只爱学习的女学霸调调，她当初何苦整那么多破事儿。
“同学们，现在发布一条通知，下个月1号月考将挑选各班前十名成立一个竞赛班，学校到时候会根据每个同学的擅长学科分配到不同的竞赛班。”张教头拍拍黑板宣布。
台下的学生立马讨论起来。
“此等奏疏与朕无关，退下吧。”
“竞赛班有什么用？有发奖金吗？我这个月零花钱又不够了！”
“就算有奖金你还指望那点钱塞牙缝啊？”
一个学霸举手：“老师，请问这个竞赛班是干什么用的？”
张教头笑眯眯：“进了竞赛班期间成绩稳定保持在年级前十的，将有机会参加全国奥数，获得保送清华北大的机会。”
台下哗然一片，清华北大虽然不是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的首选，但向来以最难考的全国顶尖高校出名，若是进了里面，可不比出国花钱留学名校光荣多了。
不过张教头这话一听就是给学霸中的学霸听的，也就是让他们这些凡人过过耳瘾。
黎周周认真地听张教头继续讲解竞赛班的好处，一脸严肃，内心悲愤。
人家逆袭都是什么打脸啊夺家产的，怎么她就是当一个学霸呢？
这么“简单”的逆袭她真的可以不要的！
“周周。”
姜明言喊她，她回过头，“怎么啦？”
“我昨天看了你的数学试卷，函数图像你错得比较多，所以下午我会重点给你……”
“姜明言，对不起啊。”
少年手中的笔一顿，指甲盖发白，他抬起头，笑了，“对不起什么？”
他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低头继续道：“还有填空题最后一道……”
“以后我就不麻烦你了。”
“以后……唐嘉聿会给我辅导学习……”
黎周周小心翼翼地看向少年，“你放心，之前的补习费我会汇到你的银行卡里的。”
小姑娘声音放轻的时候温软得像一团，他抬头，看到她担忧的眼神。
心中好像一下子又回暖了几分。
她还是关心自己的。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自然点，收起了手里的纸笔，轻声道：“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呢……
他垂眸，掩盖住眼底的寒光。
黎周周叹了口气，唐嘉聿说姜明言很危险，不让她靠近他，还说如果再让姜明言补习就要施压姜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唐嘉聿会这么说，但以她对姜家那群人的了解，他们十有八九不会让姜明言好过。
少年本来就活得够辛苦了，她不会帮他，可也不想成为压死他的稻草。
“你不要想太多，专心学习吧。”她安慰道，心中忍不住给自己一个赞。
唉，她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小仙女呢。
姜明言却突然戏谑地看她一眼，目光落在红叉的试卷上，嘴角有笑意。
黎周周：“……”
对不起，是她错了，她不该在学神面前说什么专心学习的话。
唐嘉聿走进教室时，就看到黎周周和姜明言说话，他眉头一皱，冰冷的视线落在姜明言身上。
当年的书院事件，其实他只是凭借零碎的线索猜测，因此在昨晚看到姜明言时，忍不住出口，就是想探一探他的底。
效果确实意料之外的明显。
书院的事情，果然和姜明言有关。
唐嘉聿将酸奶放到黎周周桌上，黎周周以为他有什么事，坐回去，看到酸奶顿时眼前一亮，“唐嘉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酸奶！”
“没什么，反正就知道了。”
唐嘉聿以手作拳放在嘴边，耳朵有些红，眼里已经不复方才的深沉冰冷。
“唐嘉聿你是不是害羞了？”
黎周周突然站起来，惊奇地指着他的耳朵，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没有。”
“你有，你害羞了！你耳朵都红了！”黎周周努力严肃脸，维持自己淑女的样子。
“没有。”唐神死鸭子嘴硬继续反驳。
“有，你就害羞了！”
“没有。”
“有！”
“没有。”
“有！”
“啪。”
两人回过头，齐齐看向姜明言，少年面色阴沉，他捡起地上掉下来的课本，端正地坐回去继续做题。
黎周周摸摸鼻子，她怎么觉得姜明言生气是因为自己呢？
她摇摇头，姜明言开玩笑的话她可不能当真了。
不过被姜明言这么一打岔，她倒是没有了刚刚的玩心，她戏谑地看了眼唐嘉聿，一脸痛心疾首：“唐嘉聿啊，做人要诚实，知道吗？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黎周周随口说的一句网络用语，丝毫不知在唐嘉聿心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唐嘉聿嘴角微翘，露出苦涩的笑，“以后不会了。”
在那忽然想起的画面里，他最后就失去了她。
真实得……让人恐惧。
放学后，黎周周下意识回头，才发现后桌已经空了。
以往姜明言都会坐在原地等她问问题。
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