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南宫渊只不过是一个刚刚丧失女儿的普普通通的老父亲,心中的忧伤和痛苦难以言说,尤其是女儿还死在自己的剑下。自己牺牲了生命和精血,到最后居然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这一切,又怪得了谁?
什么王图霸业,什么仙林第一,什么神剑无敌,这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跟南宫渊没什么关系了——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的心死了,就彻底沦为行尸走肉,对任何人,任何事,再也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也许这个时候,他才会发现,死亡,有时候并不那么可怕,反而是一种解脱,一种永生。
白水走了,南宫渊走了,解语剑却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南宫俊的面上忽然扬起一丝奇异的笑容,仿佛兴奋,好似满足。他轻轻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碧落剑。直到碧落剑真真实实地抓在了手心,他的笑容方才变得无比灿烂,他的心中忽然充满了得意。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过去,他反而成了唯一的获胜者——虽然让白水逃了,可是他神智不清,想来也不会对计划产生太大的威胁。而南宫渊,这个自己心头扎着的一根刺,今日却终于废了,他再也不能,也没有能力来抢夺自己的宫主之位了。
现在,自己只需要去虎牢狱瞧上一眼,确保万无一失,就可以回去了。此次雪山之行,真的是意外之喜。
南宫俊越想越是兴奋,最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远远传了出去,声震苍穹……
白水抱着南宫珊一路疾驰,也不辨方向,只是一味狂奔。漫天的风雪几乎将二人吞噬,白水只觉得怀中的玉人愈来愈冷,奔跑的更加迅疾,试图通过狂奔,令南宫珊醒转。
也不知奔出去多久,白水早已是满身大汗,可是南宫珊还是没有醒。到的此时,白水终于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南宫珊真的走了,可能永远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水终于驻了足,他不再狂奔,只因为他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南宫珊的身上竟落满了雪,而且竟然没有化掉。
白水伸出手去,将南宫珊面上的雪花轻轻拂去,呆呆凝视着她绝美的面庞,触手只觉一片冰凉。他心下一惊,低头望着南宫珊禁闭的眼帘,疑惑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南宫珊当然不会回答,她再也不会回答他了。
白水却不知道,他小心翼翼地将南宫珊身上的积雪全部拂去,又将她紧紧搂进自己的怀里,柔声道:“你,你不要怕,有阿呆在,不冷。”
一边说着,白水一边脱下自己的长袍,将南宫珊的整个身子紧紧裹住,说道:“不要怕,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山脚下,很快,就能走出,雪山了。那,那时候,看见太阳,就,就不冷了。”
说完,白水又抱起南宫珊,一路向山外疾驰而去。他刻下修为极高,虽然没有御空,只是一路狂奔,不多时却也到了雪山外围,再行数里,就要走出雪山了。
白水只觉怀中躯体愈来愈冷,当下更是发足狂奔,很快便出了雪山。白水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只向着太阳一路狂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距离太阳越近,温度就越高,珊儿就不会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