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决定先发制人。
趁着鸢儿还没来的空当,他继续说道:“皇上,老臣心中有一事,已经悬了大半年了,趁着今日这个机会,不如一并说了吧!”
他神色为难,似是难以决断:“……其实,老臣早在年初的时候,便已经对宋远知起了杀心——因为元宵那夜,宋远知约老臣在御花园中相见,言辞中带了胁迫,她说南平终将覆灭,而老臣会变成卖国贼,投靠大良……她要老臣听候她的差遣,将来如果真的投靠了大良,她也好为老臣美言几句,谋一个更好的官职。”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皇上,老臣对南平一向忠心耿耿,怎能受人胁迫背叛南平?所以老臣严词拒绝了,没想到,之后宋远知就一直针对我,张逸一案,更是试图将老臣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皇上,老臣惶恐啊!可是当时宋远知的势力如日中天,老臣知道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只得苦苦忍耐,直到这次火炮案……老臣才真的决定要杀了她!皇上,您莫要听她胡言,如果宋远知是真心为了南平造火炮,又为什么事先不和皇上说呢?”
“此次买凶杀人,老臣既是为了私怨,更是为了公器!没能替皇上除掉这个祸患,是老臣无能,老臣愿意接受任何责罚,只求皇上能够认清她的真面目!”
柳怀璟依稀是记得那日元宵,他前去参加夜宴,回来宋远知却不见了人影,最后的的确确是在御花园中找到的。所以她当时是去见了孙之泰?
玉州山上,她与赵锡梁确实是相识。
还有这次私制火炮……桩桩件件,似是都有迹可循,似乎都顺理成章。
“宋远知,你可有辩解?”他的声音虚悬在空中,茫然落不到实处,似乎也藏了很多的不确定。
“无稽之谈。”宋远知言简意赅地反驳道。
“皇上,宋先生对南平一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如果她真的是大良的间谍,又怎么可能率兵去打大良,又怎么可能和大良签下这五年休战协定呢?”是孙嘉俨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说道。
“或许是……她和大良做的一场戏,为的是立下军功,拉拢军队,更好地掌握大权呢?”席成谟反驳道。
“席成谟,你讲话要有证据!怎么可以这样妄自揣测呢?”孙嘉俨气道。
这时,又是一个官员站了出来,却是一个不甚熟悉的面孔:“或许,微臣这里还有一些证据。”
柳怀璟见到是他,忽地皱了皱眉:“李安栋呢?”
“回皇上的话,李大人身体抱恙,今日由微臣暂代。”原来他是大理寺少卿俞泽。
李安栋早不抱恙晚不抱恙,偏偏挑在了今日这样的日子,明眼人都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他十分平静地说道:“属下奉命,在李大人的带领下,调查常远奇渎职一案,遂派了人去清远,不,应该说是玉州调查,意外地查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请皇上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