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疯魔

陈蒹葭在金娘和几名丫头子的陪同下来到红玉阁时，几日不梳妆的徐芊芊已经蓬头垢面到仿佛在乞丐窝里穿了一圈。

“老夫人……”一见陈蒹葭推门进来，被软禁在红玉阁不得踏出半步门的徐芊芊便光脚跳下床榻，连跑带爬挪到她面前，一脸喜悦和期待，“老夫人，是王爷让您过来看望芊芊的吗？王爷他原谅芊芊了？”

陈蒹葭蹙眉看了一圈房间，实在乱得不成样子。

再瞧徐芊芊，一身素白衣裳，头发歪歪斜斜地用那根白玉簪盘着，不施妆容的面庞惨白不已，蓬头垢面地让人闻着身上甚至已经隐约发散出了酸臭味。

“金娘，”陈蒹葭扭头对身后金娘道，“你们几个把这儿打扫打扫。”

“是。”

金娘领着丫头子们打扫的间隙，徐芊芊又抓着陈蒹葭撵捻佛珠的手腕一连问了好几声。

金娘走过来拉开她，扶着陈蒹葭在刚刚擦干净的板凳上坐稳。

“怀玉守着那洪玥寸步不离的，”陈蒹葭不紧不慢捻着佛珠，“怕是一时半会儿兼顾不上你这边了。”

“便是兼顾了，”金娘一向说话直接，此番对这徐芊芊态度更是说不上有半点柔意之处，“恐怕徐姑娘你在王府呆的时日也不长了。”

徐芊芊怔了好半晌，忽地扑到陈蒹葭脚边不住哭求，“老夫人您救救我，我没了王爷真的会死啊老夫人，求您大发慈悲，您以前不是很喜欢芊芊吗，求您了，您帮我劝劝王爷，我不要做什么王府夫人了，只要他不赶我走，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老了，将来这诺大个宣王府还不得是怀玉说了算，”陈蒹葭宛如低吟般轻声缓道，“我啊，也比不上早些年，还能安排他做些什么。”

言下之意，我只想明哲保身，其他什么事都不会再管。

“最坚实的后盾”也没了，徐芊芊瘫坐在地，捂脸痛哭着。

过了会儿，又抬头伸手去扯陈蒹葭衣袍，“那，那雨娘呢，王爷让范尽带人把她捉了去，王爷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吧……”

“徐姑娘还是管管自己吧，你这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金娘扒拉开徐芊芊的手，“还管一个小小奴婢死活。”

金娘说的倒轻巧，可雨娘是徐芊芊第一天进王府时，楚生领着她挑出来的随侍大丫鬟，这几年来虽干了不少坏事，可终究也是为了她好。

渐而渐之地，徐芊芊早把她放在了心上。

“这老夫人就不清楚了，”金娘说，“不过王爷向来赏罚分明，有没有事都不好说。”

说着，金娘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雨娘这几年的心肠怎么就这般歹毒了……”

徐芊芊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词穷到连求情也不会了。

可话说回来，求情有用吗……

“你们也好不到哪去！”徐芊芊忽地从地上爬起，指着陈蒹葭，“洪玥刚以冲喜名头嫁进宣王府时，你陈蒹葭有把她当过一天人吗？”

“还有你，”徐芊芊反手指住金娘，“王爷为什么总是对洪玥产生厌恶和膈应，你难道没少在他面前真的假的嚼一堆舌根吗？现在装什么菩萨撇清自己了，要我徐芊芊说，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放肆！”陈蒹葭重重拍在椅子龙头上，抬起手，“金娘，我们走。”

“是。”金娘扶住陈蒹葭。

一帮人要往外走时，徐芊芊忽地抓起桌上一把水果刀，疯了般尖叫着朝陈蒹葭砍来，“你明明说过要一直站在我这一边的，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去做你的“明水菩萨”，不闻不问这世间一切破事了！”

“陈蒹葭，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