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有一个黑衣人趁乱跑了出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追!给朕追!”
众人你奔我赶,格外凌乱。
叶君澜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将芸贵妃的遗体带出来,棺木可以烧毁,但芸贵妃是唯一的。
宗政寒那么敬重芸贵妃,若是知晓遗体出事,打仗时势必会分心。
她竭尽全力的往内冲。
国师和凤弈萧死死的攥住她,说什么都不松手。
“澜儿,冷静些,是有人早已潜伏在皇陵之中,蓄意纵火,这不是你的错。”凤弈萧低吼的声音夹杂着跳跃燃烧的火光声,嘶哑极了。
“澜儿,抓住凶手,才是紧要之事。”国师想把叶君澜拉回来。
叶君澜执拗的如同九头牛,谁都别想拉她。
凶手可以治罪赐死,但芸贵妃的遗体一旦毁了,便没了。
凶手纵是有十条命,也抵不上芸贵妃。
“放开我!爹,二师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澜儿冷静些,火太大了,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放开我!”
“澜儿……”
双方猛烈的拉锯着。
你拥我晃,晃来晃去,争来争去,叶君澜突觉眼前一黑,一股眩晕感蹿上脑袋,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无力的晕倒在地。
“澜儿!澜儿!”
“快来人!”
……
这一日,阳光很好,帝都如旧热闹,每日都在上演着不同的千姿百态。
下午时分,帝都骚动。
“听说皇陵起火,芸贵妃的遗体被烧毁了!”
“真的吗?这好端端的陵墓怎么会起大火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说是因为……”
巴拉巴拉。
国师府。
偌大的府邸削减了外面的吵闹,窗户半掩起来,屋子里,很清静,不吵不乱,不热不燥。
床榻上,叶君澜静躺着。
她脸色微白,嘴唇没有血色,眼睑泛青,隐约可见细小的青筋与流动血液,柳眉锁紧打结,即便昏睡着也是揪心模样。
国师和凤弈萧、聂泽聿守在床榻前,个个神色焦虑,坐立不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不……不要……”细若蚊吟的声音很轻很轻。
只见那虚弱的少年似做了噩梦,正急切的晃着头,嘴里不停的低喃着什么:
“别……不……不……”
国师心疼的握住叶君澜的手,“澜……”
“不要!”
手掌接触到的刹那,叶君澜似回光返照般猛地坐起身来,满目惊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火、好大的火……
她怎么会在床上?
“芸贵妃呢?!”叶君澜反握住国师的手,急切的问,“爹,我不是在皇陵吗?芸贵妃呢?二师兄,三师兄,芸贵妃呢!”
国师抿嘴,没有说话。
凤弈萧和聂泽聿缄默,一时之间,没有言语。
叶君澜的神色缓缓垮下去,眼中神采似被水浇灭的一堆灰烬。
那不是做梦。
那场大火是真的。
她有负宗政寒的信任。
她的疏忽、毁了宗政寒最重要的东西……
凤弈萧看着脸色惨淡的她,抿了抿嘴,语气复杂道:
“澜儿,你……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