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宫就在眼前,旁的一些绛紫色官服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一靠近这儿人就多了起来,只是每每看到他都很是战战兢兢的,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大人!”
门口两个宫人对着自己作揖一下,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害怕,毕竟在昏君身边做事的人都很是不简单。
一踏入这紫微宫,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坐在案桌上的纪有微,他手里拿着一个金笼子,里面装着蝈蝈,嘴中还时不时逗趣几声。
寻常案桌上放着的,应该是竹质奏折,但是纪有微他是昏君啊,昏君怎么会看这些竹制奏折呢?
整日玩乐,沉醉于美色,这才是他的特点,最是不管不顾。
纪有微六岁那年便登上了这高位,一个六岁孩童哪里晓得管理国家大事,太后垂帘听政了几月之后,这纪有微便很是不满有管束的感觉,于是邵妃也就是当今的太后便很快放任不管了。
这朝堂之上,奸臣独大,忠臣落败,真正留下来的那些又有多少,而他元沐有着一颗忠臣的心,却被扣多了屎盆子,做了奸臣,成了万民与忠臣眼中钉肉中刺。
“元沐,你来了!”
纪有微跳下案桌,奔向了元沐,先是对他寒暄了一番,把他手中的金色笼子拿给了元沐:“元沐,你瞧,这个金色笼子里装着打蝈蝈,逗趣几声还会叫呢!这可是今儿新进来的玩意!”
元沐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每每来到此处,都是见到纪有微做些其他的事儿,从未有过圣上应该做的那些事儿,这紫薇宫现如今倒是变成了游乐之地,毫无威严之觉。
那明明应该放竹卷奏折的案桌之上却没有任何奏折,只有一些玩乐之物,而那些竹卷奏折却被扔在了地上,很是杂乱。
“参见圣上!”
纪有微见元沐对着自己作揖,脸上表情很是明显,那是满意,很快就由敛了下去,扶住了元沐的手臂,很是装腔作势:“何必这么见外,你是孤最信任的人,何必要这般......”
元沐脸上不显,但是心中很是嘲讽,从未见过有这般的人,明明纪有微内心想法很是得意,却要如此装模作样的过来搀扶他的手。
“君臣有别,臣下还是知道的,圣上还是不要这般行事了,倒是折煞臣下了!”
纪有微点点头,转过身,他很是满意,元沐还是一如既往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可知孤今日叫你进宫是有何意?”
“臣下不知,可请圣上指点一二。”
纪有微又坐到了那案桌之上,面对着元沐,脸上满是笑意,可是眼睛却没有盯着元沐,而是看着那个被拿回来的金色小笼子。
逗弄了一会,才看向元沐,纪有微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给元沐一个下马威,毕竟这个下马威每天都是有的,必须要震慑一下他,让他知道君臣有别,虽说元沐并没有这种意思,可是自己开心,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就对了。
“孤的母后过几日便是诞辰了,孤想给母后一些礼物,你瞧着要不点个戏给孤母后看?”
看似是询问的话,却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这明显就是肯定,纪有微心中都已经做好打算给太后诞辰那日点戏看了,问他看似是在询问意见其实不然。
“圣上说的这个不错,臣下也觉得很是不错!”
“既然你觉得可以,那就没有问题了,你可知道这帝都有什么好的戏班子?不过孤听闻这帝都有个梨花戏院,那是帝都最好的戏院,不若请那梨花戏院的戏班子来如何?这般也就能配的上母后了。”
“这……梨花戏院的戏班子确实是帝都最好的戏班子了,只是圣上若是请来这不大好罢,还是这宫中的戏班子更为合适些。”
元沐的斗胆进言让纪有微很是不高兴,一下就耷拉下了脸:“既然那是帝都最好的戏班子,就要花重金请进来,毕竟母后开心才是最重要啊!”
“是!”
元沐之后再也没有说话了,就一直站在原地,纪有微也没有说些什么一直关注着自己手中的金色笼子。
下了案桌,走到了后头架子旁,从上面拿下了一个卷轴,打开,看了许久,良久才从那上面移回了目光。
纪有微看着卷轴中那栩栩如生的女子,眼中竟然有些湿润,这卷轴里所画的女子,额间有一雪月,正是纪有微的姑姑,有兰郡主君兰卿。
纪有微很想她,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回来过,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姑姑才是自己的母后,因为自己的母后并不关心自己。
过了半晌,又看了一眼画中人,抬起头来,看了元沐一眼:“元沐!你过来!”
“是!”
元沐走了过去,很不理解为何纪有微会叫自己过去,虽说听到了他心中想法,那卷轴中的女子是他的姑姑,可是为何要叫自己过去,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看看那有兰郡主的模样吗?
那卷轴被纪有微递给了他,打开一看,愣住了,不知该用何等心情去形容这种感觉,这……这卷轴中的女子明明就是无相神女莫卿安!
若不是面前站着的是纪有微,不然此刻的他早就把卷轴都出去了,单单是看到画像就已经让他极为恐惧了!
可那些天看到的那个是谁?不也是无相神女吗?为何要幻作如此多的身份?
“这卷轴里的女子正是孤的姑姑,有兰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