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何棠突然不怕了。

好似哪怕是通往地狱的路上也有人陪了的那般踏实感。

她冲着张乾点点头，将自己的左手用力的往上送。

可是几次过后，还是只能碰到张乾的指尖。

张乾犹豫了一下，干脆松开了一只脚。

突然的下滑，让何棠又尖叫了起来。

同时，张乾也终于抓住了何棠的另一只手，两个人双手交握的那一刻，何棠哭了。

何棠问他：“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血顺着张乾的手臂袖管流下来，滴在何棠的脸上。

一滴一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绽开，像是腊月里的梅花。

何棠惊叫：“你在流血。”

张乾却努力的挤出个笑来，说道：“别大惊小怪，没事。”

何棠也不知道他说的这句没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只为了安她的心。

很快，张乾的力气也流逝了差不多了。

他还受着伤呢。

张乾冲着何棠笑笑，哪怕那笑容已经很难看，可他还是说道：“到了现在你都不明白我为什么救你吗？”

其实何棠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张乾继续说道：“这半辈子，我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比任何人都惜命，但是我不能看着我爱的人在我眼前再一次消失了，上一个从我眼前消失的人，还是我姑姑……”

何棠知道张乾和他姑姑之前的感情。

她所承受的那些报复，不也都是因为他的姑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