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听人说过,京城那些犯了大罪,被抄家灭族的权贵女眷们,有很多下场都是被丢进了军营里为奴,有一些得罪了宫内主子的宫女,也会得到这个下场,她怎么也料不到,有一日自己也会落得这个结局。
“啧啧,这姑娘长的可真水灵,不枉费咱们等了这么久!”这时,马车帘子刷的一下被人从外头掀开了,一张年轻士兵的脸从外头探了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灵芝。
灵芝浑身颤抖,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那种下等女人一样暴露在众人面前,又像是案板上不停扑腾的鲤鱼,却怎么样都不能阻止长刀落在自己身上……
“滚开!”腰背上忽然的触感吓了灵芝一大跳,她猛然伸手将那只突袭的手打开,蜷缩着身体往马车里躲去,双目之中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那马车外的侍卫讪笑着手了手,啧了一声:“这娘们性子还真烈!不过待会儿到了红帐里,是否也是这么够味?哈哈哈!”笑声不绝。
灵芝羞愤欲死,对自己的结局心知肚明,然而她并不甘愿得到这个结局。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玷污我的身子!”她一边尖叫,一边猛的闭上嘴巴狠狠一咬。
一股腥甜的滋味从喉咙里弥漫开来……
“不好!她咬舌自尽了!你逞什么能啊!”刀疤男子脸色一变,猛扑上前,一把捏住灵芝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巴来,无数的血沫顺着她的嘴角流淌出来……
“这!怎么会这样……”马车外的侍卫吓了一大跳。
刀疤男子抬头看他一眼,冷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军医叫来!她要是死了,只怕你我都不能活命!”
“好!好!我这就去请大夫!”侍卫拔腿就走。
刀疤男子低着头,怒瞪灵芝,语气冷冰冰的:“你以为你死了,就能逃开这一切吗?不可能的……”
这么说,她就是死,也无法保住自己的清白了?
灵芝双目之中顿时露出一抹深沉的绝望。
但是寻死的心却无当初那么强烈了。
刀疤男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当下松手放开灵芝,任由她躺在车厢里,自己却起身下了马车。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过来,将马车赶到军营里一座帐篷前停下,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抬着灵芝下来,将她安置进去。
灵芝一转身,就看见自己床前站着三五个五大三粗的士兵,他们并不肯离开。
她脸上露出一抹绝望,尽管舌头痛的要命,还是用尽全力的喊道:“你们给我滚出去!滚——”
没有人听她的,那些男子就那么朝着她包围过来——
灵芝绝望的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滑落脸颊。
如果非要承受这一切,那么死了是不是好受一些?嘴里的血沫还在,她用了更大的力气咬下去,但几乎是一瞬间,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随即,一团黑乎乎的毛巾塞进了她的嘴里。
“想死?没那么容易!最起码也要先让哥几个享受了再说!”
耳边回荡着阴测测的笑声,灵芝不寒而栗,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制住双手,她拼命的闪躲,却是无济于事。
嘴里塞的毛巾更是阻止了她咬舌自尽的可能,反而臭烘烘的,几乎把她熏晕过去。
男子们大笑起来,仿佛在做一件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
男人凑过来时,灵芝猛的张大嘴巴,但却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频临死亡,却总也死不了。
这一夜,帐篷里的丑陋笑声响了一夜。
……
李采薇是被噩梦惊醒的,睁开眼时,触摸到了一手滑腻的冷汗。
“来人!”她冲着大殿外头大声呼喊起来。
新来的宫女春晓立刻捧着蜡烛从外头走了进来,先点亮床边烛火,随即恭敬的开口问道:“太子妃,您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奴婢去做的?您尽管吩咐。”
李采薇坐在床边上,大口的喘气。
刚刚梦里的情形那么清楚,以至于她都有点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
“太子妃?“春晓见她毫无反应,不由的低低又问了一句。
李采薇终于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本宫有些渴了,你去倒些凉茶来。”
“太子妃,喝凉茶对身体不好,奴婢去给您沏热茶。”春晓说着,准备转身离开,但她又欲言又止的回头:“太子妃,您是做噩梦了吗?”
李采薇点点头。
不知道为何,今夜里,她忽然梦见了当初与宇文离在两国边境初识的场景,也梦到了她被人丢进红帐里的情形,这些事情,隔了这么多年,如今梦里看见,竟鲜活的如同昨日。
不知为何,她的心慌张的不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太子妃,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来?”春晓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太子妃梦靥了,她这个做贴身婢女的,应该如何做?轻声安慰?去倒热茶?还是请太医?亦或者去把太子殿下请来?
“不用,你去倒茶吧!”李采薇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春晓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最终领命退下。
李采薇拿出帕子来,将额头上的冷汗擦干净了,待热茶捧来,她慢慢的喝了一盏,再躺下,却是毫无睡意。
“灵芝,扶本宫起来,本宫要沐浴。”
春晓应声从外头走了进来,纠正道:“太子妃,奴婢不是灵芝,是春晓。”
李采薇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刚刚喊错了。
不知道灵芝现在怎样了?她应该已经出了邺城了吧?
“太子妃,奴婢这就去准备香汤。”春晓并不认为主子半夜要洗澡是折腾人,毕恭毕敬的退下准备去了,留下李采薇一个人忧心忡忡的坐在床沿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