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衡低沉着声唤了几遍，只见那小姑娘紧阖着的眼睑终于轻颤了下。

缓缓睁开。

空气安静，近乎死寂。

睁开眼的谭桑就那样一个字都没说，趴在自己的手臂上，眼神茫然又空泛地和帝衡对视着。

原本也和谭桑同流合污喝酒的众人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敢说话，全都望着那一个方向大气不敢出的。

往日热闹的月老府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趴在桌上的谭桑终于慢吞吞地坐起身，看起来除了脸颊绯红以外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就跟没喝醉一样。

酒品真好啊。

看到这里，月老终于大松了口气，只要没发疯，天帝陛下就不会拿自己开罪，于是他准备上前帮手。

然而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前一秒，被酒染的微微喑哑的声音嘀嘀咕咕地响起来:

“……阿衡？”

女孩儿还幅度很轻地歪了下脑袋，似乎有点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唔~

连他都认不出来了，真好，好得很。

帝衡扶着谭桑起身的动作一停，微垂了漆黑的眼，眸子里深沉起伏。

最后他还是“嗯”了一声。

脸颊酡红的谭桑皱了皱眉，声音喑哑无力，比平常清醒时格外轻软了些。

她揉了揉长发，轻声咕哝:“你好烦啊……“

“？！”

月老身影一僵，感觉自己身处地狱。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接一个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害怕自己遭殃。

然而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听见了这句话，那位高冷的天帝陛下清隽冷淡的侧颜看不出分毫变化。

连声音都仍是低缓的，像是有些无奈地哄。

“怎么了？”